第117節(1 / 3)

法求變,思想開放後,能變嗎?”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過保護女子的律例,明太祖朱元璋曾在《明大誥》中立規,口舌調♪戲女子者處以斷舌刑罰,若是動手了,那便將手腳砍斷。”司淵渟在很早以前便已經查閱過相關的史料,但是這樣的律例,大蘅國並沒有沿用,究其原因也是因為禮製不容嚴法,為女子而立下酷刑遭到太多人的反對。

“司九,其實父皇後來一直都在怪我。”楚嶽峙仿佛沒有聽到司淵渟的話,自顧自地說道:“當年讓使臣對我生出邪念,父皇一直都認為是我的錯,都怪我長成這樣,才會招惹禍端。從前我忘了,如今恢複記憶,我便都想了起來。我前段時間在坤寧宮,拾喜也與我說了很多,她問我,為什麼那些對你生出邪念的人,居然還能厚顏無恥地看不起你,認為你男生女相不男不女活該被踐踏。我想了很久,都沒能想明白是為什麼。”

還有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受害女子,她們因失了清白而無家可歸,因入過青樓而遭人唾棄蔑視,因被強迫為妾而被家人拒不相認,她們隻能在他安排好的繡房裏,換一個名字做另一個人才能重新開始,而另覓良緣嫁得良婿已是她們不敢奢望之事,她們隻求能憑自己的一雙手養活自己,而非再次被迫以色侍人。

為什麼明明是受害者,卻要被鄙視被責怪被看不起?

應該感到羞恥的人,難道不是那些心生惡念的人嗎?

而造成這樣結果的禮法,竟是不可推翻甚至連修改都不能。

“我隻是想要保護那些受過傷的人,也讓那些長久以來都不被重視的人得到多一點保障,可到底為什麼,明明應該是很簡單的事,竟會如此困難?”楚嶽峙緩聲問著,不是在問司淵渟,而是對禮法發問。

都是他的百姓,不是嗎?卻為何,他連保護都做不到?明明都已經區分了地位與名分,難道還不夠嗎?

或許真的不夠。

於他而言皆是百姓,可於堅定捍衛禮法的人而言,到底也隻是東西罷了。

“皇甫良鈺,朕一定要讓她繼承武將封號前往邊疆,朕還要看到她將來立下軍功,如她自己所言一般證明女子也可比肩男兒郎。”楚嶽峙隔了好一陣才又再開口,他又挺直了背脊,用手輕輕推開司淵渟,臉上是恢複冷靜的理智淡漠,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為自己的挫敗難受,在這個帝位上還有太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司淵渟看著他,然後伸長手將懸掛的那副字下麵擺放的瓷器掃到了地上。

上好的青花瓷,隨著落地的破裂聲響起而被摔得粉碎。

楚嶽峙愣住,以為是自己讓司淵渟生氣了,緊接著下一刻就被司淵渟抱起到另一側的座榻前放下。

“你在這裏歇一下,我出去與他們說。變法不可以,但將十三省及十三省之外溺死女嬰的惡行納入殺人罪,以家族連坐重判這一條,總還是可以的。”司淵渟俯身在楚嶽峙額上印下輕吻,又捏了捏他溫軟的耳垂,道:“給我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你再出來,我保證他們會做出讓步。”

司淵渟從來不承諾他辦不到的事,會這麼說,就是有把握能說服還在養心殿正廳裏跪著的那三位大臣。

於是楚嶽峙點頭,信任地讓司淵渟出去了。

他不知道司淵渟會怎麼說服三位大臣,司淵渟在朝多年,總歸是比他想得更周到,對朝堂上的拉扯以及利害關係的處理也更老練許多。

司淵渟出了暖閣後,楚嶽峙便長久地看著落了一地的碎瓷,他服過藥後原本是好得差不多了,但現下不知是不是因為情緒一時起伏太大的緣故,他又隱隱感到了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