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叫我。”林嘉木冷著臉說,“司安到底是心太軟了,我把你的想法跟她說了,她父母也在一旁勸她,讓她能饒人處且饒人,你是遙遙的爸,你事業好,遙遙以後也才有依靠……她同意見你一麵,但要我在場。”
“好。”果然……司安的性格他太了解了,隻要這個姓林沒有一直擺布著她,司安還是很善良聽話的,“那我丈人和丈母娘……”
“他們正在聽醫生說司安的治療方案……老實說,他們不想見你。”
楊東君有些不信地往醫生休息室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白影走過,他一時有些看不清嶽父嶽母的樣子……不過他過去打司安的時候,確實嶽父嶽母也會“教育”一下他,這次……也許他真得一時氣極有些過份了?算了,以後慢慢討好他們就是了……回了省城,又是他的天下了……
司安咽了咽口水,手在被子底下死死地攥著床單,她使盡了全力讓自己在楊東君麵前正常呼吸而不是暈倒,一直到林嘉木坐到她旁邊,握住了她的手,誠然打官司把事情鬧大是能讓楊東君得到應有的報應,可已經受盡折磨的司安,根本沒有能力去麵對漫長的法律訴訟,麵對社會上的流言蜚語和可能的司法風險,協議離婚是他們思考了很久的結果。
“司安……”楊東君一進病房就跪了下來,可剛一跪下,膝蓋就疼得像是針刺一樣,臉上痛苦扭曲成了一團,看著他的樣子,司安攥住床單的手,鬆了鬆,嘉木說得對,他不過是一個軟弱的懦夫罷了……
“我同意協議離婚,這是我擬的協議,你看看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們再走司法程序。”
楊東君扶著牆站了起來,一步一挪地走到司安的病床邊接過協議,協議寫得很清楚,夫妻兩人因感情破裂離婚,女兒歸司安撫養,楊東君每月支付撫養費兩千元,兩人名下所有存款歸司安所有,兩人名下的房產一人一半……“司安,房子……你也知道,有一部分是我父母出的錢,一人一半他們受不了,我有一間小套在城郊……”
“行。”司安根本沒問他什麼時候又有了一間小套。
楊東君想要拿筆,卻有些握不住……
林嘉木搶過他手裏的筆,“你說地址我來寫。”楊東君說了地址,雖然是城郊的小套,但位置屬於新興區域,背靠大學城,升值空間很大,雖然從林嘉木掌握的情況來看,楊東君名下並不止他們自住和這一間小套,另有幾間房產,但這件事不是她想糾纏的。
協議擬完了之後,楊東君核對無誤簽了字,司安也把自己的名字簽上了,林嘉木蓋了律師的章,找來了一個醫生一個護士做了見證人。
“行了,你傷的也不輕,住院吧。”
楊東君點了點頭,被很快安排在了一間早就準備好的病房裏,還沒等他說什麼,護士就拿了止疼藥和生骨藥給他,他吃了藥,很快就睡著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從A市到省城的高速公路上了。
大過年的,結婚的多離婚的少,真要是鬧到離婚這一步的,都是夫妻之間仇恨極深的,司安和他雖然都是一身的傷,倒也沒引起多大的注意,十分鍾就辦完了離婚手續。
楊東君坐在出租車上依舊有些茫然,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睡了差不多有十個小時,再醒過來時,天都黑透了……遠處傳來一陣陣的鞭炮聲……對了……過年了……今年城區禁放煙花……他……離婚了?
他忽然覺得有什麼事不對,可大紅的離婚證和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書躺在他的口袋裏,好像在嘲諷他的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