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青荷,我想歇息了。”

青荷憤憤不平,如同她說過的那樣要出氣,“今夜是他們的大喜日子,太子妃您再以退為進顧影自憐,太子殿下難道會念著您,特意離開溫香軟玉來看您一眼嗎?”

“放肆!”

威嚴的聲音一出,沈融冬和青荷都認得是太子殿下`身旁的侍衛崔進,他跟隨在太子身後,燭火晃動,沈融冬眨眼間瞧見晏君懷的臉,喜氣沾染,恍若明玉。

他不動聲色道:“妄言罪論處,掌嘴二十,拖入浣衣局,免得教壞太子妃。”

青荷瞬即白了臉,可轉眼咬碎了牙道:“太子掌奴婢的嘴,奴婢認了,可太子妃何其無辜,她苦苦守著……”

話未說完,沈融冬一個巴掌打在她臉上,白皙的小臉瞬間呈出紅痕。

她下榻時有些急躁,胸膛震動,臉色蒼白得厲害,宛如氣若遊絲。

“殿下,”沈融冬強撐著不適行禮,誠心實意道,“青荷年歲尚小,尚未完全懂得宮中規矩,何況她是與臣妾主仆二人私話,不巧被太子殿下撞見,若是太子要罰,便先罰臣妾吧。”

崔進看在眼裏,暗咋道,太子妃這一番話不出倒好,出自她口中,便是充分彰顯了什麼叫做有恃無恐。

即便是沈大將軍的女兒,正房主母的嫡女,也在太子護蔭下天真過一段時日,可現下這番言論,著實讓人有些想替她說幾句。

免得她再繼續下去,觸了太子殿下的逆鱗。

“冬兒,”晏君懷的眉目微有觸動,薄唇輕啟,“你知道孤罰不了你。”

知道,無非是想看她求情。

這樣一來,她麵上嬌縱稍顯忤逆了他,他便能心安理得地同他的側妃度日,溫言軟語,佳人作伴。

好不快活。

沈融冬忽然想起過去的十來年,年幼時她撞見晏君懷的第一眼,少年穿著明黃色四爪蟒袍,頭戴十一旒冕,麵如冠玉,臉蛋擺成了端正嚴苛的小大人樣。

他們自宮宴中相見,當時他不過七八歲,而她約莫五六歲,她爹讓她喚太子殿下作表哥。

他們沈家有一位皇後的妹妹,作為當家主母,自是風光無二。

晏君懷雖和她並無血緣關係,可值當一聲表哥。

於是她乖巧軟糯開嗓:“表哥。”

晏君懷展開眉眼,他容姿俊秀,豐神如玉,便是她見過的一眾世家公子哥,在他的麵前,疊加起來也不及表哥萬分之一。

她在當時便想,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果然與常人身份不一,連容顏都更勝一籌。

她年紀尚幼,不懂什麼是男女之情,可瞧著表哥便比尋常人順眼。

後來她在沈將軍書房外聽見他和娘親商量,“冬兒正小,若是點她做太子妃,少不得旁人議論,不如再延後幾年。”

沈家主母回道:“眼下姐姐剛薨逝,麗妃抬了貴妃,太子地位不動如山,看著是形勢大好,若再推遲,不知其他家的會不會惦記上?”

沈融冬說不清滋味,可聽著也有些許歡喜。

她像是小小年紀便琢磨清了,太子妃這個詞的深重含義。

她和太子殿下青梅竹馬,長大了,便是要做他的新娘的。

宮裏,宮外,誰都知道。

再之後她偶然病痛纏身,聖旨已下,直到嫁給晏君懷,由他揭開蓋頭,他才道:“冬兒,如論你如何,我自會愛你一世。”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上麵帶著桂花酒的香氣,她想學著母親教導過她的那般為他寬衣解帶,他隻啞了聲音,雙眼漆黑如潭:“別鬧。”

“表哥,”她當時問,“你是不是喜歡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