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3 / 3)

“沒有,”晏君懷說,“但你尚小,母妃叮囑我要克製。”

沒有人和她說她的病侍奉不了太子,晏君懷用最極致的柔情,將這一事實隱瞞了她幾月。

她與他在庭院中栽種翠竹,她選擇植下它,是因為晏君懷少年意氣的模樣像極了竹,翠意挺俊,眉眼如精心裁剪過的竹葉,薄唇淺潤,汴京城裏的少年少女們見了他,少不得臉紅。

晏君懷時常在她一側駐足觀看,每當她折騰出什麼新鮮的小玩意兒,他表現出好奇,她會為他一一解釋起緣故。

他也會帶來貴妃小廚房裏的桂花酥,專藏在她想不出的地方,隻等她發現時的驚喜。

後來……

再後來。

她撞見太子和她平日裏就寢的殿中,床帳後,呈出了他和其他女人的身影。$思$兔$網$

燭光明滅,她看了半宿。

“冬兒,太子妃需得循規蹈矩,即便是泰山壓於眼前,也要有安然處理的能力。”

她記著母親在她進東宮前教導她的話,等到晏君懷出來,隻笑得明晰道:“殿下,是否要讓太醫準備避子湯。”

晏君懷眸色深沉,遲遲才給了解釋。

他想給她一個孩子依靠。

所以她的明事理,聽起來也像是笑話。

沈融冬眼中光火翩躚,晏君懷的臉龐俊美無儔,挺鼻長眉,薄唇微抿,等待著她的答複。

他沒有穿上大紅的喜服,身上是他最喜著的青藍,身姿如玉,像她親手栽下的那一顆竹。

“殿下,”沈融冬臉蛋呈現出一些乏意,“青荷臣妾會好好管教,今日是殿下的大喜日子,可別因為掌嘴壞了這喜氣。”

“嗯,”晏君懷的鼻音不淺不濃,唇角輕揚,“看在太子妃的麵子,饒了你這一回。”

青荷連忙謝恩。

沈融冬轉過身,她塌上的內側,躺著尚在繈褓中的嬰兒,粉雕玉琢,有幾分像晏君懷。

“殿下是來看望盼兒的嗎?”

沈融冬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清麗婉約,滲透著一股病如西子勝三分的味道。

她人也極美,出了汴京城,再尋不到這樣的稚氣風華。

如一朵青澀的空穀幽蘭,即便這株幽蘭的香味兒淡了些,不如其他蘭花招人憐愛,也不是路邊的野花可攀比的。

她強撐病體的模樣,渾身寫滿了賢淑二字。

“來看看你,這便走了。”晏君懷落完這幾字,當真如他所言,抬腳便往外去。

崔進即刻跟上,餘光窺著太子妃始終不動聲色,暗歎道,這兩人又是何苦。

“太…太子妃,”隻等他們一走,青荷似腳軟般,撲通跪在沈融冬的身前,“方才嚇死奴婢了。”

沈融冬捂著心口,同樣遲遲驚魂未定,她眨眨眼,方才有些溼潤的眼睫變得鮮活起來。

“青荷,你說他,為什麼不穿喜服?”

青荷怔住。

她麻溜回嘴道:“想是喜服色豔,太子素來不喜。”

“不,”沈融冬從金絲楠烏木圓桌上拈起一塊桂花酥,淡淡道,“是他深諳人心權術,想要我心服口服,他太子殿下,又何錯之有?”

第2章

東宮的另一側,崔進跟在太子殿下`身後亦步亦趨。

他察言觀色著道:“殿下,這番去了是平白無故給太子妃增添不痛快,您何必呢?”

晏君懷回頭:“你也覺得是孤做錯?”

崔進惶恐道:“卑職不敢。”

晏君懷道:“太子妃身旁需陪伴上更為伶俐之人,青荷你看著辦,打發回沈府亦或是替她安排樁親事,切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