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工棚裏做工,待到他們放下手中事物,晏君懷走到人群前:“誰是阿施?”
看見一群孩子全都怔住,晏君懷溫柔俯身:“你們都別害怕,孤隻是想看看,同孤的太子妃玩得好的,究竟是怎樣的小人兒?”
孩子們都不知道沈融冬的身份,現下聽見她是太子妃,還帶來了自己的太子,一個個都止不住的,頓時將腳步全往後縮。
尤其是他身後跟著的一列侍衛,氣勢和他們見過的不同,看起來更可怕了。
阿施從一群小孩中戰戰兢兢走出來,晏君懷蹲下`身,拉著她的兩隻手道:“莫慌,我隻是想來看看你,你對姐姐很好,是嗎?”
阿施怯生生的:“是姐姐對我好。”
晏君懷問道:“聽說姐姐曾經雕刻了枚佛首送給阿施,孤也想雕刻,可以嗎?”
“可以的。”阿施細聲細氣,帶他前去工棚裏,晏君懷跟著去,沈融冬跟上他們的腳步,見晏君懷真是陪同起那群孩子,鑽研起了木雕的手工活。
過上片刻,晏君懷擺弄起自己雕刻出來的木雕件,呈給她看:“冬兒,孤用這枚親手雕刻的,換你手中的木雕件如何?”
“殿下若是想要成雙成對,不是有了那一雙玉佩嗎?”沈融冬問道,“殿下的那枚血玉,為何不佩戴出來,那足夠彰顯恩愛了。”
晏君懷被她的一番說辭逗笑,怔了下,將手裏的木雕件交給在旁候著的崔進,聲線倦懶道:“找個精致的錦盒,好生放著。”
崔進上前接過:“是。”
“還有,”晏君懷又道,“汴京城裏已經開始收容災民,若是讓這群災民繼續在這裏苟存,也未免過於不像話。說出去,還以為是我朝苛待百姓,崔進,吩咐你下麵的那些人,今日回程,將這些災民盡數接回城中,好生招待。”
崔進再道:“是,殿下。”
沈融冬指尖蜷縮起來,看不清他的用意。
晏君懷將阿施從工棚裏抱出來,笑著道:“孤知道冬兒這些日子不去趙府看望青荷,是生怕孤再次加害於青荷,放心,孤又不是冬兒眼中的那等豺狼虎豹,怎會那般?”
“不過呢,”晏君懷的笑意更深,“冬兒,現下孤想給你兩條道路抉擇,你不願孤插手這崇恩寺裏災民的事,孤能看出來,你想讓孤放過青荷,孤亦深深知道,那麼這兩種,若是讓冬兒擇其一,冬兒會如何選?”
“世人皆知,”沈融冬極力屏氣凝神,“殿下乃是賢明的太子殿下,可是殿下若是為了一己私欲,將青荷送往她不喜歡的人手中,那麼她屆時被人肆意欺淩,殿下是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這有何妨?”晏君懷道,“青荷入東宮已有三年,若是她出嫁,那麼我們的東宮,不就是相當於她的娘家?”
“難道孤,”晏君懷意味深長,“還有不替她撐腰的道理?”
“還有,”沈融冬再道,“這些災民們已經有了安生之所,殿下何苦再去幹擾他們。”
“孤讓這些孩子們離開寺廟,到京城裏去,也是為了他們好,不需要做這木雕,到時候府尹他們,自然會出主意,給這些災民們安置,根本無需冬兒來想辦法,他們還能讀上私塾,有何不可?”
阿施聽不懂他們的話,也能看出是在爭論,急著道:“我們不要去別的地方,這裏很好,阿施剛能掙上錢了,哥哥也說了,要給我們攢錢在京城裏買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