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2 / 3)

沈融冬如夢初醒,方才想起,昨夜裏晏君懷說過,若是她的阿爹阿娘都不答應和離,那麼當下出了這道沈府的門檻,便再也不能同他提起和離,隻能在東宮裏好生養病,從此成為籠中雀。

沈融冬掙脫開他的手:“殿下,臣妾還想在沈府裏多呆上幾日,好生陪陪阿娘和阿爹,以及方重獲新生的阿兄。”

“可是除了阿爹阿娘,阿兄之外,還有青荷,還有崇恩寺裏的那些孩子,都需要冬兒去看望,”晏君懷溫柔道,“乖,冬兒,孤下回再陪著冬兒來。”

沈融冬望見他陰沉下去的眼眸,全然不可商榷,惦記沈溫還在,隻能忍氣吞聲:“好。”

他拿著青荷,拿著崇恩寺裏的一眾孩子作為要挾,她似被蛇掐住了七寸,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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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同沈夫人及沈將軍告別,沈夫人讓管家送來了一件披風,繡工和質地都一等一,配色也是精挑細選,惦記著她喜歡素雅。

沈夫人將披風親手為沈融冬係著,眼眶裏蓄積著淚珠:“你自幼體弱多病,不管是去哪裏,都要顧忌些身子。”

沈融冬鼻頭通紅:“謝謝阿娘。”

上了馬車,沈溫方從沈府裏出來,一如他們先前來時那般,抱胸看著,見車簾掀動露出晏君懷的半張俊臉,不由得嗤笑上了一聲。

馬車車輪的滾動聲,掩蓋不住車內說話的聲音。

“殿下,”沈融冬躊躇著,方問起晏君懷,“方才聽見你同阿兄談論起沙盤的事,臣妾方想起,殿下對於幼時在冰湖中救了臣妾的這樁事,還有些許印象嗎?”

她幼時掉落進冰湖中,沈將軍和沈溫,都說是晏君懷救的她,她對於這樣的事,自然是沒什麼好再去追究,後來看著晏君懷的那雙眼睛,更是不自覺間添了幾分情意。

晏君懷恍惚:“沒什麼印象了,孤救起冬兒後,便感染了一場風寒,燒得有些渾渾噩噩,後來也記憶不清晰了,怎麼了,冬兒,現下問起這樁作何?”

沈融冬抿唇,又聽他道:“不過孤還記得冬兒當時,口中一直在喚著孤表哥。”

晏君懷唇角染笑:“冬兒幼時可比現在的嘴甜,孤溺水後,當時一連昏睡了好幾日,方才同你阿兄玩起沙盤時,看見冰麵也覺得腦中有什麼事,現下由冬兒提起,才盡數想了起來,那湖水中寒冷刺骨,嚐試過後,任憑如何,都不想再領會第二次了。”

“殿下現在無事,便好。”沈融冬垂下眼睫,腦子有點怔。

事到如今,她還能夠依稀記起那時的事,沈將軍當時赴任邊疆,攜帶家眷一道前往,當時雍州和涼州交界的地帶天寒地凍,他們宿在涼州知州的府上。

沈融冬見市集裏有許多沒見過的西域人,便纏著沈將軍教她說他們那邊的話,教了一些,她同沈溫去嚷嚷,當時沈溫少年氣性,雖然寵她,也有煩膩的一時,便催著她自個兒去玩。

沈融冬一口氣跑出府邸,在冰麵上蹦跳,後來冰麵不慎破裂,她掉進冰窟窿眼裏,當時意識不清。

隻記得有人來救了她,她抱著那人的脖子,汲取著他身上所剩無幾的溫暖,嘴裏喚的表哥,滴水成冰的天氣裏,她被救起來時,迷迷糊糊隻看過他一眼。

一開始,她從沈溫的嘴裏聽見,以為是將晏遲錯認成了晏君懷。

可現在晏君懷,又說得有條有理,難不成真是沈溫說錯?

要知道,少女情竇初開時,沈融冬對於救了她的晏君懷,後來添上的那幾分情意顯然更重,藏著不勝的感激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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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崇恩寺後,方丈親自出來迎接他們,晏君懷沒什麼耐心前往佛堂聽講經誦經,沈融冬隻有領著他去見那一群孩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