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1 / 3)

府尹察言觀色,旋即告退。

晏君懷待到四下無人注意,目光捉摸不透,語氣微妙:“冬兒今日遇險,這般重要的事,為何不一早便向孤言明?”

“殿下政務繁忙,臣妾若是事事都要向殿下回稟,豈非是存心給殿下添擾?”

晏君懷微彎唇,沒再出聲。

時隔須臾,晏遲出現在眾人眼前,他換了身裝束,表麵上看不出任何傷勢。

沈融冬餘光注意到晏君懷,明明他和晏遲是身形相仿的兩人,可一人溫潤若玉,一人陰晴不定,是截然不同的人。

緊接著有人將那處奇觀端上來,原來是一株蘭花,蘭花品性高雅,眾人時常得見,可眼下這株蘭花,它的花瓣上存著兩種反差極大的顏色,翠綠與妃色相間,稱得上是極其稀罕。

眾人的眼光盯著那盆蘭花,沈融冬也沒見過,望上一眼,不免再去望第二眼,同時聽見其他女眷紛紛低聲交接,目光裏俱染上新鮮。

“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奇花,難怪皇叔如此大費周章,”晏君懷看了幾眼,笑著起身,“好花還需佳人襯,依皇叔看,在場之中這麼多位佳人,它與哪一位佳人最為相襯?”

“本王粗獷,確實與這盆蘭花不配,今日邀諸位賞花,亦是想為它重新尋到主人,”晏遲不動聲色回,“既是太子提起,不若由在場的諸位一同幫忙看看,是哪一位佳人,最與之相襯?”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俱都不說話。

任誰都知道這蘭花是奇觀,可既不是金銀珠寶,亦不是什麼千年的靈芝人參,隻能看看,若是將它貿然占了去,還要落得個搶風頭的惡名,誰都不願意落到自家人身上。

女眷們都害臊,惶恐多看一眼,便是自身遐想。

“不若這樣,”晏遲忽然看向太子及太子妃這邊,笑了笑,“是太子殿下提及的主意,料想太子殿下藏著別樣心思,本王便替太子殿下說一句,天下間,還能有哪位佳人能比太子殿下`身旁的太子妃更豔麗無雙?太子殿下,本王猜得可對?”

晏君懷愕然一瞬,旋即捏著酒盞,一口飲盡,舉起空了的酒盞,笑笑道:“皇叔說得在理,孤的確存了私心,竟教皇叔發現,孤自罰一杯。”

沈融冬捧了蘭花,如同捧上燙手山芋。

酒過三旬,晏君懷離座,在端王府邸中的九曲遊廊上頗費心思,時隔須臾,正好撞見離座歸來的那人。

他站定在原地,從容有度,漫不經心,隻等他過來,輕道上一句:“孤同太子妃青梅竹馬,情真意切,皇叔若是豔羨,不如趁早迎娶正妃過門,也能擁有這般羨煞旁人的好姻緣。”

晏遲不明所以,未動聲色。

晏君懷睨視著他,薄唇緩緩上翹,幾乎看不出神情:“孤方才,其實是想替皇叔尋覓佳人,誰知道皇叔竟推到了孤的頭上,皇叔莫非不知,太妃近日替皇叔操的心,已經多到數不勝數?”

“陛下同太妃近日來,的確是在憂心本王的婚事,不過此事,尚不宜操之過急,”晏遲風輕雲淡,“更遑論,是讓太子殿下憂心。”

晏君懷笑道:“孤也是為了皇叔著想,隻等皇叔迎了正妃,孤會好好備上一份大禮,為皇叔親自慶賀。”

晏遲沒什麼好再同他談,方要同晏君懷擦肩而過,旋即聽見他壓低了聲,用上更為刻意的語調。

“冬兒,不是皇叔能肖想的人。”

晏遲輕掀眼簾,遊廊前方的一根紅木柱子後,躲藏了一道纖細的身影,素色的裙角露出一片,隨後又被手拽拉著,小心翼翼扯了回去。

他不免勾起薄唇,卻又轉瞬別開眼,當作是未曾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