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2 / 3)

他回眸,淡笑問:“是嗎?”

晏君懷這時再道:“冬兒幼時,是孤教她練字,是孤為了她編織蛐蛐,是孤護著她,寵著她,是孤在冬兒落水時,拚著性命救了她……”

他估計是喝醉了,說出的話,愈發不見條理。

“太子糊塗了,”晏遲悠悠,提點他道,“太子幼年時,未曾為了太子妃意外落水,是太子得了溫病,燒得神誌不清,將他人的戲言,攬在自身身上。”

“太子捫心自問,”晏遲一字一句,笑問道,“這份記憶,當真是你的嗎?”

他看見紅木柱子後的身影,又不小心驚動了一番,如同隻惶恐無措的小鹿。

第48章

沈融冬藏身在遊廊柱子後方, 扶住柱身的雙手微顫,她看見晏君懷身形不穩,醉意在他眉目之間愈發湧現,晏遲與他不同, 看去分外清醒, 方才說過的那句話是他本意。

他是在刻意強調, 所以救了她的那個人, 當真就是他?

晏君懷如同聽見了句天大的笑話那般, 食指指向晏遲鼻尖:“皇叔有什麼資格對著孤指手畫腳?這份記憶不是屬於孤的,難道還能是屬於皇叔你的?”

“太子醉了, 本王讓人領著你去房中歇息一陣, ”正好遊廊的另一邊,有個下人端著托盤走過來, 晏遲對著他吩咐道, “扶太子殿下去客房裏歇息。”

“不用扶!”晏君懷甩開下人探過來攙扶的手,醉醺醺說道,“孤自己能走。”

他跌跌撞撞走向遊廊的另一邊,沈融冬拽緊裙角, 妄圖逃離這片令她無法喘熄的地方。

她方才不應該看見晏君懷鬼祟,便跟著他一道而來,這樣也不至於看見這幕,心中思緒大亂, 偏偏腦子裏一片空白。

沈融冬沒走幾步,後方傳來陣腳步,晏遲那道猝不及防使得她心如擂鼓的聲音, 猶如在耳旁響起。

“太子妃, 你方才, 全都聽見了嗎?”

沈融冬的身形定住,晏遲腳步聲在接近,最後簡直咫尺之遙。

她回眸望他,定了定心神道:“聽見如何,沒聽見,那又待如何?”

“為什麼要逃離?”晏遲笑問她,“你這般急,是想著之後,裝作未曾聽見過嗎?”

沈融冬氣笑,抿著嘴唇反駁他:“可先前是誰說的,幼年時未曾去過雍州?也未曾意外墜落過冰湖?端王殿下一直不肯承認,將我視作是豺狼虎豹,是唯恐我知道了之後,會死皮賴臉纏著你嗎?”

晏遲不溫不火,勾了下唇角道:“以我現下與太子妃的關係,若是承認了,太子妃之後,當如何麵對我?”

當如何麵對?

沈融冬整理起思緒,確實是這樣,她知道了也無多大意義,給不出晏遲要的答案。

但這並不妨礙她,覺得晏遲的解釋尤其敷衍,笑了一聲,打算再度離開。

晏遲的聲調緩慢,藏著骨子裏透出來的溫文爾雅:“太子妃手中的那盆蘭花,雖然說是奇觀,可終究隻是一株蘭花,還望太子妃回東宮悉心照料,才能將它養得更為出色。”

沈融冬回首,點點腦袋,看似乖巧,實則淡漠疏離道:“皇叔放心,本宮定然不負皇叔所托。”

重新回到在後花園設下的宴席,沈融冬入座,有位閨閣千金過來同她攀談,她的話頭裏沒什麼能讓她提上興致,因此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回應。

她的案上擺著那一盆蘭花,千金同她聊起來的話,多半也是引往這株蘭花身上。

她從蘭花的葉子閑扯到蘭花的由來,最後藏掖過一陣,方謹慎透露出真正的來意:“太子妃,聽聞寧太妃近日正在為端王殿下擇選正妃,前幾日太子妃在崇恩寺內,陪同寧太妃禮過佛,想必你們之間已經很是相熟,不知太子妃是否…是否能夠在下回陪伴寧太妃禮佛時,捎上我一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