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懷眼尖,無意間眼睛觸及到公主耳畔,戴著的耳墜似乎是中原的樣式。
晏君懷欲言又止:“公主,這雙耳墜,莫非是太子妃送給你的嗎?”
“是啊。”公主毫無城府,隨口答。
晏君懷暗暗捏緊指尖,那是他特意挑選出來,放在所有禮品最上層,祈盼讓冬兒一眼看見的。
錦盒上印有月牙紋樣,耳墜上同樣也鑿刻了月牙,為的就是沈融冬發現他的心意,他以為這雙耳墜甚是顯眼,沈融冬再怎麼將其他的禮品分給公主,看見這雙耳墜,也不該將它分出去。
“殿下,喝茶。”
晏君懷捏住茶盞的手用勁,裏麵的茶水險些晃蕩出來。
公主察覺到太子殿下的異樣,問道:“殿下,你莫非是有什麼心事嗎?”
“沒事。”晏君懷喝了一口茶,將自己的情緒草草掩飾過去。
出了公主的寢宮,晏君懷回望一眼,這裏也不是什麼能夠安然呆下去的地方。
公主的麵上塗抹著他特意挑選出來送給沈融冬的脂粉,她的脖頸上,以及手腕上,都戴著他送給沈融冬的頭麵。
隻要一望見,就能想起沈融冬那張平淡無波的臉,他渾身上下充盈了說不出的難受。
接著去往的方向是儲歡閣,一靠近,晏君懷看見有人出來迎接。
孟歡許久未曾瞧見太子殿下來過,一眼望見他,似是站不穩般,要撲往他的懷裏。
晏君懷冷著麵,孟歡窺著神情道:“殿下,都怪妾身,連日來都未曾見到過殿下,一時喜出望外,便忘記了分寸。”
“連站都站不穩,那麼想必是鞋子不好穿,該換一雙了。”
孟歡嘴角掛著笑,柔柔詢問:“近日來不見殿下來妾身這兒,是妾身哪裏做得不好,觸怒殿下了嗎?”
“並未。”晏君懷冷臉答道,忽然一陣心煩意亂。
似乎是東宮裏,沒了他能容身的地方。
孟歡不是哪裏做得不好,而是作為冬兒的替代存在,自然哪裏都比不過冬兒。
她從前有些地方同冬兒相像,可是越仔細看,她們兩人根本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孟歡連冬兒的一根頭發絲兒都比不過。
見太子殿下沒猶豫調轉身形,孟歡的心裏百轉千回,東宮裏共有三個女人,可是擁有孩子的隻她一人。
縱使現下殿下忘記了她,眼裏隻剩下那個太子妃,可不過是一時新鮮,偏喜歡觸自己逆鱗的人。
她終有辦法,讓他的目光重新回歸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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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融冬暗中等待著時機,隨著害喜次數的增多,難受更在加深,幸好她身邊隻有青荷在悉心照料,也沒叫其他人發現。
又一次難受完,沈融冬整理好自己,看見青荷正在動著針線活忙活,她動了動唇:“這是在做什麼?”
青荷看過來,笑著解釋道:“太子妃,您有所不知,太子殿下還有重臣們到時都要陪同陛下去秋獮,我們雖然不能去,可您將這護具送給太子殿下,到時一路庇護著他,太子殿下肯定能感受到太子妃您的好,到底能讓棲霜宮更和睦。”
“青荷,”沈融冬眼神變幻,想製止,終究又是婉言道,"你不用做到如此。”
“反正奴婢隻用伺候您一人,閑來無事,做這個也不費功夫。”
沈融冬彎唇:“本來留給你和綠竹的胭脂,看來當下是最好的贈送時機,你去挑選完,剩下的給綠竹拿去吧。”
“太子妃,”青荷停下動作,受寵若驚般道,“這些您自己留著就好,奴婢根本用不著這麼好的東西。”
“我足夠多了,放壞了也不是事,還有些頭麵,你看著喜歡哪些,挑幾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