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冬身上的裙裝同小東西身上的顏色如出一轍,兩個人像從冰天雪地裏生長出來的冰雪美人。
端王府內的後院庭院,沈融冬抱著她在秋千上玩耍,秋千來回蕩漾,沈融冬忽而眼尖,看見管家經過遊廊,正急匆匆往外趕。
她不由出聲喊住:“怎麼了?”
“王府外來了動靜,”管家神色為難,“看情況是京城那邊來了旨意,王爺本在書房裏,一聽見,連衣裳都顧不上換,急忙趕過去了。”
沈融冬抱著小東西從秋千上下來,將孩子給管家讓他去和乳娘幫忙帶著,自己急匆匆趕往前院。
從京城裏傳過來的旨意,除了晏君懷的刻意發難,還能有什麼?
趕到前院,院裏已經有了幫不速之客,晏遲身形筆挺端正,連下跪聽旨時,也是如鶴如鬆。
公公經過長途跋涉,麵上曆了風霜,除了趾高氣揚外,更是有些燥熱火氣,都表現到了明麵上。
他雙手捧住聖旨,尖聲細氣道:“朕此行微服,輾轉各地,聽聞端王深得民心,因邊關常年遭受小國侵擾,百姓們深受其害,端王一向英勇,若是出征,想必能一舉除絕後患,亦能安撫天下百姓。”
“好了,”公公慢條斯理念完旨意,對半跪在地麵準備接旨的端王笑道,“陛下交代下來的就是這通旨意,端王殿下,還請接旨。”
沈融冬在暗處看見了這一切,隻是不敢出去,倘若她貿然出去,恐怕現在沒遮擋的臉被公公看見,更會惹來一身麻煩。
她的手指收攏在梁柱柱身上,眼眸暗沉。
邊疆不太平,這是普天下三歲小兒都知道的事,隻是這時候派晏遲去解決,在外人眼裏或許是正常旨意,隻是沈融冬知道,說不定晏君懷早在半路設伏,或是在軍營裏安插人手,隻為了讓晏遲有去無回。
“端王殿下,這可是你的好機會,”公公微帶嘲諷笑道,“知道為何這麼好的機會,陛下不讓其他任何人去,隻點名了要端王殿下去嗎?說明陛下是相當器重端王殿下,難道不是嗎?”
“臣謝過陛下的厚愛,”晏遲抬起雙手,低聲說道,“微臣接旨,願領命前往邊疆征戰,解救處於水深火熱中的百姓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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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聖旨從遙遠的汴京來到雍州,傾點了端王要去平定邊疆這件事,連百裏之外的軍營裏也得到消息。
軍營內,沈溫望著信紙,眉峰越擰越深。
他起初從京城來到邊關,想著到了邊疆,定要來先見上晏遲一麵,隻是軍營裏晏君懷的眼線盯得緊,因此他始終和晏遲用書信來回傳話,沒親自去找晏遲。
這回消息過來,他再忍耐不住。
一封書信看完,他將信紙連同信封在紙上焚燒完,直接走出了帳篷。
“將軍,您這是?”帳篷外月朗星稀,副將一臉困惑。
沈溫不在意,翻身上馬,朝著副將吩咐道:“我沒回來前,軍中大小事務都由你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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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溫快馬加鞭趕到雍州城,本意是擔心晏遲,想來同他商量計策,誰料從大街上一路聽過來,知道這位王爺在幾月前大婚,連杯事後喜酒也不請他喝一杯?
何況那時,冬兒才在棲霜宮的大火中香消玉殞,倒是絲毫影響不到晏遲,竟然在之後迎了正妃?
沈溫抬眼,望向頭頂上方的匾額,氣得發笑,看來他是白白擔心。
管家迎上來,沈溫將馬匹的韁繩交給他,讓他牽著去馬廄喂草,自己慢條斯理走進王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