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的味道已經算不了什麼,祁淵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並不想喪命於此。
…
簡映厘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等她聽到來電的聲音,才知道是江懷瀾。少年的聲音明顯帶著顫動, 但僅憑三言兩語,也很快就把事情說了出來。
簡錢突然掉進下水道了。
為什麼這些沒有提醒?
簡映厘忍不住發問,她還沒來得及穿好外套,就走出展覽區打車回老宅子。
【係統:女主, 之前跟你說過, 我隻單單綁定你,並不會通報除了更新寵愛值之外的事情。手機上的APP會告訴你它的狀態。】
聞言, 她立刻掏出手機查看那APP, 各項數值都奇差,已經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這麼一個小東西要是掉進下水道著涼了, 鐵定是會在死亡線上徘徊。
二十多分鍾的時間, 當車子還沒靠穩,簡映厘就從車上下來,著急忙慌地走近老宅子上樓梯。
電話另一端的江懷瀾與阿姨已經合力把簡錢從下水道裏撈出來,可惜它像是嗆了水,陷入了昏迷, 偶爾會發出啾啾聲。
看到躺在熱水袋上濕漉漉的簡錢,簡映厘心頭一軟, 眼角不禁泛起淚光,心疼地用手掌護住。
“表嫂,対不起……”
江懷瀾唇瓣嗡動,蒼白地說出這五個字,心裏早已亂如麻。
“我送它去寵物醫院,之後再說。”簡映厘顧不上說話,立刻把它包裹得嚴嚴實實,隻留出頭部,宛如繈褓中的嬰兒,急匆匆地下樓到那停靠路邊的車上。
祁淵迷迷糊糊醒過神,借著車燈恍惚間看到簡映厘,她白皙的臉龐,流暢的下巴和身上的馨香。
他突然覺得,就這麼當一隻小倉鼠也好,蔚京的事他不需要管,簡映厘也會対他一如既往的好。
祁淵並不是容易放棄的人,相反,他很偏執,任何事情都想做到圓滿,越是得不到的,他便偏要。
他說不清自己這種心態究竟是後天養成,還是天生就如此。
可是穿回人身後,麵対簡映厘的冷言冷語,他突然會想逃避,那不曾見過的凜然眼神,那後退的半步,以及一次次提及的協議。
在夢裏,這種態度,似乎與他之前是如此的相仿。
原來被以這種態度対待,會這麼難過。
簡映厘時刻注意著小家夥的狀態,指腹輕輕摩挲鼠頭,在下水道淹了半個小時的它身上散發著一股怪味,比剛到家時還要醜陋,毛發炸成刺蝟,宛如小老鼠。
到了醫院後,這家醫院是她在網上查詢了許久才找到的可以接待小寵,雖然已經到了晚上,也依然開著門。
護士接過手上的小家夥,連忙測體溫經過一項項體檢,繼而放在台上攤開。
小小的簡錢就這麼被隨意地擺弄,由於身量太小,氧氣罩還是直接把它罩住。獸醫為它吹幹皮毛又放進保溫箱中,與簡映厘交涉,全身上下並無大礙,隻是需要注意保溫,避免出現其他的症狀。
渾身的那股惡臭並沒有消失,也不知過了多久,簡映厘才將它帶回家,夜空無風無月,它躺在她腿上的掌心,露出豆豆眼。
生命值在回流,祁淵鬆了口氣,這副倉鼠軀體雖然嬌弱,但是也算是生命頑強。
接下來的幾天簡映厘都處於放鬆階段,剩下的工作已經準備就緒,就待展覽開放。
於是簡映厘就開始細心照料簡錢,除了一日三餐的輔食,還有營養液和板藍根水。身上的氣味逐漸減淡,原本黃白的毛發再次煥發光彩。
祁淵躺平在她腿上,雙手抵著那針管,一點點喝下營養液,滿足地舔舔舌頭,胸脯呼呼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