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需要喝點水麼?”霍景陽轉動方向盤來到一處紅綠燈停下, 瞥見毛茸茸的小家夥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倏然開口問道。
祁淵並沒有吭聲,心裏已然對他這副善心白蓮花的模樣感到嗤之以鼻。
在飛機上有些顛簸,三個小時沒喝水, 他確實有些口幹舌燥。
可是霍景陽這麼一說, 他隻是懶洋洋地又趴下,渾然沒有喝水的意思。
那雙黑漆漆的豆豆眼,耷拉著眼皮,直直瞪著對方。
“不用,它有自己的小水壺。”簡映厘莫名從簡錢身上看出了些許敵意, 她不以為然,勾唇淺淺一笑。
“你今天不是要做實驗麼?怎麼來了。”
“我提前和教授請假了, 這麼熱的天,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去,何況我們已經好久沒見了。”霍景陽語氣稀鬆,眼底帶著笑意。
祁淵聽著他們聊天,從天南地北聊到最近的瑣事,霍景陽幾乎事無巨細地把事情都辦得妥當。
他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來,那種酸澀感又熟悉地席卷而來,淹沒得他透不過氣。
從前以往,簡映厘的這些話,向來隻對他說,她那神采奕奕的目光,也總歸會落在他身上。
距離拉近,此刻的簡映厘與霍景陽多麼像一對平常而甜蜜的情侶,他看著麵前的女人,又看向霍景陽,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如果此刻在她身邊的是他該有多好。
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忙於內部鬥爭而疏忽映厘,哪怕是勞累了一夜,也會為她接風洗塵。
重逢的滋味一定酸甜而懷念,祁淵會迫不及待地趕往機場前,為她送上一捧花,繼而擁抱著親吻臉頰。
行李搬上車,在無人的時候,扣緊她的後腦勺,熱烈而洶湧地擁吻著,聽著她說意國的趣事,舉辦一場隻有倆人的迎接約會。
而這些隻能想想。
祁淵眼角有些溼潤,在經曆了那麼多場次的回憶考試,他也不自覺地會想到,這些無數次的如果。
那是他曾經自以為的束縛,現在徘徊在無人在意的境界線中,與簡映厘的生活完全隔絕。
下了車後,祁淵才發現簡映厘的住處有所變動。
沉浸於臆想中,他倏然想起,映厘曾說過自己把檀香華庭的那套房掛在中介那裏,她要徹底與過去割舍,所以又買了一套嶄新的房子。
就處於簡新附近,比之更加狹小,是一處公寓。
原木風的裝修,拉開各處的窗簾,陽台還有一處專門用來種植綠植,點綴些許花種,祁淵的籠子被放在了陰暗處,看著她忙來忙去。
從意國回來,簡映厘身穿吊帶外搭淡紫色真絲襯衫,黑色包臀裙垂直到膝蓋處,她微微躬身,胸口處一片空白。
霍景陽就在她麵前,收拾著紙箱裏的物品,一件件拿出,並未抬眼。
祁淵的心卻已經懸緊得透不過氣,咬緊齧齒,差點兒崩壞。
要是霍景陽的狗眼睛看一眼,他絕對會從籠子裏爬出來,狠狠地趴在他臉上抓花麵容!
屋內收拾好後,簡映厘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見狀,祁淵那妒火中燒的醋意也頓時沒那麼強烈了。
他又一次想起,映厘是喜歡這種風格的,曾經纏著他要親自裝修,畢竟這是專屬他們倆人之間的房屋。
在考試裏,他也為此學會了刷大白、安裝家具以及修水管。
可是事到如今,這些都用不上。
倘若他是以祁淵的身份站在這裏,絕對會被她拒之門外。
結束了這一切的工程,霍景陽接到了一通教授的電話,不得不在晚上趕過去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