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瀾沉聲,“真話是什麼?朕可饒你一命。”

那禦醫痛哭流涕,“微臣初十那日隻給忍冬姑娘開了桃花不服的藥,春謹確實不當值。”

眾人齊齊看向那名醫女春謹,見其已經麵色發白,渾身顫唞不止。

宇文瀾冷聲道,“拖下去嚴刑拷打,看是誰指使她汙蔑李貴儀。”

眾人應是,立時有人將其拖了出去。

餘下的張才人萬分緊張,隻能道,“臣妾也不知是誰指使春謹,可臣妾的嗓子是真的毀了,臣妾的的確確是被人所害,臣妾自入宮以來,隻與李貴儀交好,除過她,沒有人會害臣妾的。”

這個理由實在太牽強,眾人顯然已經不信。

而燕姝卻開口道,“說來也奇怪,那陣子我也桃花不服,渾身起了疹子,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難。你說這大臘月的天,也不知為何會桃花不服?前幾天想起此事還是覺得蹊蹺,便同富總管提了一句,不知您查的怎麼樣?”

聞此言,富海忙道,“此事的確奇怪,這大臘月天,除過司苑處的暖房,哪兒還有桃花開呢?奴才便派人去了趟司苑處,打聽出一個事兒來,原來初八那天夜裏,曾有人去司苑處找了些桃花粉。”

桃花粉?

眾人都來了精神,這難道就是李貴儀桃花不服的源頭?敢情她才是糟了人毒手啊!

宇文瀾也是才知道此事,問道,“是誰人要的桃花粉?”

富海忙答,“奴才本想等祭禮結束再稟報陛下的,是臨華殿的宮女春娥要的桃花粉。”

這話一出,張才人身邊的春娥立時撲通跪地道,“陛下明鑒,奴婢隻是替才人要些桃花粉做香粉的,並沒有去過永寧殿。”

富海涼涼一笑,“你的確沒去永寧殿,你去的是浣衣局。”

就見春娥一個哆嗦。

富海兀自向宇文瀾稟報,“奴才想了想,這桃花粉如何能到李貴儀身上,從而叫李貴儀不服?想來撒在衣物上是最好的辦法,於是奴才便又派人去了浣衣局,這才查出,原來正是初八那晚,春娥從司苑處取了桃花粉後便直奔浣衣局買通一個浣衣女,叫其在李貴儀的衣物上撒上桃花粉。”

這話說完,張才人已經毫無血色。

卻聽皇帝冷冷道,“提上來。”

富海應是,便命人出去帶人,不多時候,隻見一個滿身血奄奄一息的宮女被拖進殿中,虛弱道,“陛下饒,饒命,是張才人叫春娥來,給了奴婢五十兩銀子……”

眾人心間了然,原來五十兩銀子是用在這裏的。

卻聽殿中忽然嚶嚶一陣哭聲,燕姝含淚看向張才人道,“方才你也說,自進宮以來,我們二人便交好,那時除過你,更沒別人認識我,我把你當成最好的姐妹,你居然如此害我嗚嗚嗚……”

來啊!一起哭啊!看誰流的眼淚多!

就跟誰不會似的,先害人的還有理了!

宇文瀾,“……”

他就知道。

一旁,張才人還死撐著搖頭,“不,不是我,不是我……”

宇文瀾已經沒什麼耐心,瞥了一眼春娥,直接發話,“將此女帶下去嚴刑拷打。”

嚴刑拷打?

春娥看了一眼此時趴在地上已經沒有人形的浣衣女,魂魄已經飛出天外,隻能抖抖索索道,“陛下饒命,是才人指使奴婢這麼幹的,奴婢也是被迫……”

宇文瀾不屑與她開口,富海忙道,“那張才人為何要害李貴儀?”

春娥哭道,“因為那晚送歲宴,李貴儀故意穿的清淡引了陛下注意,才人卻誤會陛下在看她,便主動上前表演,沒想到卻被麗嬪奚落出了醜,主子氣不過,就叫奴婢給李美人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