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周貴妃,哦不,現在該叫周妃——方才皇帝降了她的位份,連封號也沒給一個。
周妃隻能又一路哭著回了自己的鍾粹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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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瀾到達慈安宮時,太後正倚在榻上,看來臉色不太好。
他立時到榻前垂首道,“朕來向母後請罪今日祭禮上發生了一件極為荒唐的事,朕不得不罰了舅舅,撤了貴妃。”
太後歎了口氣道,“是哀家的錯,沒有管好周家,叫陛下受連累了。”
宇文瀾道,“朕相信舅舅也是一時糊塗,隻是今日祭禮上眾目睽睽,如若不罰,唯恐今後人人效仿,禮法將成笑話。”
“陛下以大局為重,也是天下之福。”
太後幽幽又歎了口氣,而後卻忽然將話鋒一轉,道,“不過這六宮無主,終究不是事,哀家還是希望陛下能盡快確定中宮之位,以安眾人之心。”
“李貴儀雖合陛下心意,但娘家官位太低,實在不足以服眾。不若開春之後,再叫禮部為陛下舉薦名門貴女,好早日定下中宮人選。”
宇文瀾知道,太後這是放棄了周氏女,打算培育新人了。
但他亦並不想讓步,便道,“叫母後為此操心,是朕的不對,朕自會記在心上,但開春之後禮部需籌辦春闈,舉薦之事暫且容後再議吧。”
太後閉上了眼,道,“就依陛下吧,哀家累了,陛下也回去歇一歇吧。”
宇文瀾應是,便告辭往外走。
將到門口時,聽見太後心裏歎道,【終歸不是自己的骨肉,罷了。】
他心間一沉,卻並未停住腳步,徑直出了慈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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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瀾並未乘禦輦,在寒風中信步遊走,等反應過來時,已到了甘露殿門外。
卻聽富海在心裏嘖嘖,【陛下果然掛念著李貴儀,祭禮一完就趕緊來了。】
宇文瀾,“……”
其實他並非趕緊過來,也不知怎的就走到這了。
不過,正好也有事問她,他便踏進了殿中。
進門卻見,燕姝正在桌邊寫字,聽見通傳才擱筆起身,匆匆向他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說著悄悄瞅了瞅他的神色,在心裏琢磨,【好像有點不高興?該不會是被太後罵了吧?】
宇文瀾,“……”
他已經如此喜怒於色了嗎?
於是忙斂了斂心思,道了聲免禮,問她,“又在寫話本子?”
燕姝說是。
宇文瀾來了點興趣,又問她,“這次又寫了什麼新故事?”
燕姝咳了道咳,“臣妾今日寫的是一位被渣男欺騙的女子發現真相後,勇於抗爭自強不息的故事。”
宇文瀾不是很明白,問道,“何謂渣男?”
燕姝道,“就是壞男人的意思,他們肆意欺騙女子感情,毫無禮義廉恥,就如我們吃完甘蔗嚼剩的渣一樣無用。”
宇文瀾頷了頷首道,“這個叫法,倒與眾不同。”
說著又問,“那,此渣男又是如何欺騙女子的?”
燕姝咳了咳,“此人其實有斷袖之癖,且是一點都不喜歡女人的那種,但為了掩人耳目,他卻還是娶妻生子,但在此之後,卻將妻子留在家鄉照顧父母,自己則在別處豢養孌童男寵,十分荒唐。”
宇文瀾聽得暗自挑眉,這說的不就是兵部侍郎柴為忠麼……
看來她每一個故事都有對應的人。
他輕咳一聲道,“的確荒唐,不過男子在外謀生,女子在家侍奉公婆也是常有之事,其妻又是如何發現自己受騙的呢?”
燕姝邊想邊道,“某年冬日,男子老母突發疾病,在家鄉治療許久都不見成效,便想投奔丈夫,到城中請名醫來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