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地窖的地方,他通常用來囤酒,一走進去便聞到淡淡的酒香。

空間裏光線有點昏暗,郭春山正眯著眼,前方就有人彈指,從指尖運靈凝出一束光。

光影裏照出展秋柏英俊的麵癱臉:“來了?”

郭春山看到他側頸上斑斑點點的牙印,窘迫地移開了目光。

“來了來了,”老道士迭聲應,“剛才潛離醒過來了,他有沒有什麼反應?”

展秋柏看過小混血一眼,讓開了步子亮出背後的光景:“有,剛才躁動,心魔印變深了。”

在他背後,鎖鏈將一個衣衫破爛的年輕道士死死地束縛在牆壁上,他垂著腦袋喘熄,側頸上有一大塊狗啃似的傷疤。

“我看看。”老道士上前去,小心戳了戳他的腦瓜,“徒——兒——”

小道士扭過臉不看他,身上一股戾氣。

“你那大妖怪醒啦。”

他渾身驟然繃緊,慢慢抬起頭來,神情時而猙獰時而痛苦,眉間漆黑的心魔印隨著他粗重的喘熄而一閃一滅,瞳孔裏一片血紅,喉嚨裏咕嚕咕嚕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老道士抬手把靈力打入他額頭,唏噓不已:“一年沒見,六情七欲八苦都全了,連心魔都滋生了,你這進展很神速啊。”

老道士唉聲歎氣:“上輩子都不見得這麼快。”

小道士混亂地低低嘶吼:“騙我……飛升……騙我……”

“也不算騙你。”老道士摸摸他亂糟糟的腦袋,“你也看到那樹妖飛升的模樣了,忘卻了,不正是解脫麼?”

小道士眉心的心魔印一瞬消失,啜泣得像個棄犬:“如果終要舍棄,又為什麼還要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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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老道士以指點著他眉心, 順著杆子哄他:“誰也沒讓你舍,現狀好,那便一直這樣下去,不要他飛升就好了。”

誰知小道士的心魔印又爆了出來, 凶神惡煞地嘶吼:“我來日走在他前頭那還要他再來找我的轉世嗎?!”

“……”老道士沒轍, 加強輸出靈力穩住他的心魔, “噯別急別急,這不還有大把的時光嘛, 為師遊手好閑地修煉也活了小五百年,自家師哥潛心修煉也撐過了千年大關,咱們修士也不缺時間嘛。”

小道士的情緒穩了些, 老道士再給他加個小壓力:“徒兒,入魔不可怕,關鍵是你不能受心魔驅使幹些壞事。你抓把勁控製好了,出關照樣是條好漢, 但你再這樣拖下去啊,潛離的娘家人要追上來了!”

小道士掙起身上的鎖鏈來:“娘家人……娘家人要把他怎麼樣?”

“肯定是帶他回家了!到時候青丘一關上結界,就把他鎖家裏不出來了!”老道士拍拍他腦袋, 趁熱打鐵地忽悠:“所以你得快點回複正常,出去讓潛離的娘家人放心, 好歹得表現一副照顧得了他的樣子吧?”

小道士外泄的戾氣收斂了些,老道士一邊嘮嗑一邊給他輸入靈力,折騰了許久才算結束了療程, 讓他陷入沉睡裏自我消化。

老道士擦了把滿頭的大汗,招了倆小的移步到外麵。

郭春山回頭看被釘在牆上的周刻, 心裏酸酸的,小聲問老道士:“叔, 大哥這樣要維持多久?”

“等他醒過神就好啦。”老道士喝了口酒,“他天生仙骨,抵禦心魔比尋常修士強點。”

展秋柏冷不丁地開口:“您剛才說及上輩子,晚輩鬥膽問一下,那是怎麼回事呢?”

郭春山附和。

老道士回望了小道士的方向一眼,手一揮變出一桌四椅,招呼了其他兩人坐下。他兩手疊在酒葫蘆上問兩個小輩:“你們聽過白蟄這個名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