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漸離一邊砍柴，一邊小聲嘀咕，現在不是有個什麼親子鑒定嗎，好多下孩子都不是親生的，那還真要鑒定一下，免得白養活人家的孩子多不劃算啊。奶奶無奈地搖搖頭，雖然現在有什麼親子鑒定，但是那是針對不三不四的女人使的法子，哪裏誰都用得呢？孩子無辜，要抽血化驗的，多讓人心疼啊，再說了，他們將來要是懂了自己被驗親過，該有多難過啊。高漸離抱著一捆柴往灶裏麵一扔，媽，現在和我們那個雞犬相聞的年代大大不同了，驗親算個啥，驗親算個啥？
秀妍早在屋子裏麵，看見高適之在看電視，把她拉到床邊，小聲嗬斥道，“適之，你和你姐看見啥了，瞎說一氣，你還得是你們自己，我說生個女娃子麻煩，盡給我惹麻煩，我前輩子和你們幾個娃子結得啥愁？”
高適之眼淚汪汪地望著秀妍，說媽，你和爸爸怎麼了，老師說了，賊進屋了不能聲張的，可是你不做聲，那小偷幹什麼跑了呢，你不叫爸爸，你也不去追，你還可以報警啊？
秀妍又掄起巴掌來，“你小孩子家懂個啥，你看見了，你姐姐在那裏瞎嚷嚷，你也跟著瞎嚷嚷？”
高漸離劈完柴，感覺額頭涼涼的，遠方轟轟隆隆地打起雷來，一塊烏雲像一股青煙飄過來，雨滴由大變小，聲音由近到遠，烏雲由疏到密，整個天空原本是湛藍的，一會兒補上了幾塊暗灰色的補丁，不一會兒又補上了大塊的烏雲。高漸離的手氣現在很好，不想放下鐮刀，看見雨不大，拿著幾隻新樹枝“乒乒乓乓”地砍起來了。“黑呀，漸離，你怎麼這麼傻，快進屋裏去，等雨下完了你在砍也行啊？”高漸離咳嗽了幾聲，把手一揮，沒事，柴早晚是要砍的，現在多砍點兒，等到不想砍的時候就輕鬆了。
“爸爸，你進來啊，你晚上上夜班，感冒了，頭昏昏沉沉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了怎麼辦？”奶奶會心的笑了，“你看，你還親子鑒定呢，你娃子要是不是你的，她管你死活幹什麼？”高漸離嘴角也露出點微笑，盡管他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又沒說適之不是我的，我說那肚子裏麵的……”奶奶拿手指頭指著高漸離，看看你那德性，自己說了啥還不承認。
奶奶假裝揚起手掌，撓撓高漸離的脖子，“你先別說太多醜話那孩子要真是你的，拿出去送人也不給你留著！”
“嗯？好糊的味道。”奶奶聞著聳聳鼻子，聞著越來越濃，好像是魚燒糊了的味道。“秀妍，你是不是在燒魚啊？”奶奶蹣跚地走進屋子裏麵去，看見鍋蓋起起伏伏，鍋裏“嗞嗞”作響，一股股白氣從縫裏麵冒出來。“秀妍，鍋裏麵的魚燒糊了，你人呢？”奶奶揭起蓋子，把魚翻個麵，可是魚已經粘到鍋底了，黑乎乎的魚皮撕裂開了。奶奶瞅了瞅鍋台上綠色的水瓢，上麵沾滿了油膩的黑色灰塵，好久沒清洗了，她的手有些顫抖，拿起水瓢，接了四分之一的水倒進鍋裏，油水相碰，鍋裏炸開了花。“媽，你做什麼啊？”
秀妍推開廚房的門跑出來，看見鍋裏麵冒起一大片白氣，心裏煩躁，問媽你在幹啥啊？“秀妍，你進去了，鍋裏麵快燒幹了，魚都烤糊了，我隻好先加點水進去。”媽，與裏麵加水就不好吃了，興霸他最喜歡吃烤糊的魚，你看太糊了，你就翻個麵也是好的，幹啥加水進去啊？現在魚又貴，興霸今天又要失望了。奶奶隻好尷尬地笑笑，那隻好下次再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