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秀妍”，秀妍正在家裏織毛衣，給高漸離織的，冬天快到了，秀妍把穿舊了的毛線衣拆開，卷成了毛線球，準備換個花樣給高漸離織一件。那隻小黑貓虎視眈眈地臥在凳子底下很久了，它時不時地用腳爪子夠著去抓那個毛球，可是秀妍警覺得快，把繩子一拉，毛球就被拉上去了。小黑貓呼呼轉動著一雙藍色的眼睛，佯裝望著窗戶外麵，可是正當秀妍專心地織毛衣的時候，小貓猛地跳起來，把秀妍織好的毛衣扯得亂七八糟。
秀妍聽見外麵的敲門聲，把毛衣地上的黑袋子裏麵一扔，就跑出去了，哎，嫂子，馬上來了。一隻紅線拉得老遠，黑貓興致十足地開始玩弄那個小球，用尖銳的牙齒和鋒利的爪子拚命地咬，死命地抓。毛線不太結實，最終被撕扯地亂七八糟。
“嫂子，來了，有什麼事兒啊？”秀妍怕外麵的敲門人走了，趕忙跑出去。“是你老公打來的，你快去接電話！”“好好好，我馬上過來了，馬上過來了！”
“秀妍，姐姐流產了，流產了！”
“什麼，姐姐流產了，不是說要生了嗎，是個姑娘啊？”秀妍心裏被潑了一桶涼水。
“本本來說是要生的，可是昨個不知道怎麼了，她說她腰酸背疼的，肚子漲得厲害，像是要大便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她說快要生了，姐夫把她送進醫院，可是她的下身開始流血，醫生說他好像要流產了！姐哭得正厲害呢，孩子真的沒了。”
秀妍沉默了許久，才歎息道，“怎麼這麼背實呢，姐姐念了好幾年，想生個女兒，結果連續生了兩個都是男的，現在好不容易懷了個姑娘結果夭折了，你說姐姐真是不能如願以償啊。”修顏小聲地抽泣了半天。“在別人家裏別哭哭啼啼地，多不好啊，回去再說吧！”秀妍說了聲謝謝，放下電話就回屋子裏去了。
“秀妍，漸離打電話說啥？”奶奶正在收拾泥巴地上的雜草，看見秀妍的眼角還掛著幾滴淚珠。“媽，姐姐她流產了。”
奶奶“撲騰”一聲坐到地上，“秀妍，你說她流產了？”奶奶抱著頭大哭起來，“我的娃子啊，叫你早點去醫院檢查，你不聽，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流產了？”秀妍扶起奶奶，“媽，她命裏生不了姑娘，就別生了，身子保護好了才好啊。”
奶奶忽然停止了哭聲，“是啊，是啊，再說了，我閨女家裏雖然已經有兩個兒子，可是她羨慕姑娘，現在孩子沒了，也少些負擔，秀妍，你看漸離生了三個，像個拖油瓶兒似的。少生些養好點，她現在還年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秀妍抱著奶奶，撫摸著她的脊梁。
奶奶忽然望著秀妍凸起的肚子，“秀妍，這一胎你們看沒看是個姑娘還是個兒子？”秀妍搖搖頭，摸摸肚子，那還不知道呢，才懷幾個月呢，現在都要等七個月了才知道男女。“漸離他打算怎麼辦，留著還是把他打掉？”秀妍又搖搖頭，“那個大冬瓜豬頭豬腦的，隻說去親子鑒定，看他心都不在肝上，整日隻知道和那幾個瘋子去喝酒，喝得醉醺醺地回來鬧一個晚上。”
“秀妍，我看高漸離不會要這孩子，現在家裏連買米的錢都沒有，再添一個，那不是要了咱家的命。可是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來了也要受苦的，你說呢？”秀妍滿臉狐疑，“媽的意思是要把孩子打了？”“我想，打胎對身體又不好，畢竟他是你身上的一塊肉啊，當初生適之的時候，你不也舍不得打掉，現在生得活潑伶俐，要是那時打了多可惜，誰還天天活蹦亂跳地喊你‘媽’啊？”秀妍更加糊塗了。
“那要怎麼辦？”
奶奶把頭湊到秀妍的耳朵旁邊，輕聲說道，“你看這樣好不？你要是生的是個男孩兒，你就養他，你若生得是個女孩兒，你就給了你姐姐吧，難道你要養三個姑娘不成？”秀妍張大了嘴巴，她顫抖的嘴唇幾乎動不了了。“媽，您說啥呢，你怎麼叫我把孩子給別人？”
“給別人，還不是給自己人，你姐姐不是自己人啊？”
“媽，就算是自己人，孩子是我身上的啊！”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