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等一等——”,雪歌拉住要上前揍人的丈夫,“我有話要跟他說”。
“跟這種人沒有什麼好說的,他該死,既然想死,我很樂意送他上路”。他的話,沒有人會懷凝是假的。
如果不拉住他,他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將方嘯送上路。
“不——我不要你勤手”。她像八爪魚一般的纏住拓拔殘,“方嘯,你一離開就是幾年,你有沒有想過,方離的日子過得有多苦,沒有父親的筱筱過得有多寂寞,這一切,都不是因爲物質生活,她們一直充滿期待的等著你回來,你難道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去麵對她們嗎?你要方離情何以堪?你要筱筱從此對人生失去信心嗎?”。
“不——”,方嘯大吼,“原本,她們已經忘了我了,原本,她們已經忘了我,爲什麼要找我?”。
“忘?”雪歌吼得比他還大聲,“纔多久的時間?二年?就算是二十年,方離也不可能忘記你,你失意了,你落魄了,那又如何,你還年輕,還可以從頭再來,方離遠離家人,爲的是什麼?爲的就是看你這個鬼樣子嗎?”。
“雪歌——夠了——”,拓拔殘不準她在花費心思在這個爛人身上,“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不”。
一聲,是方嘯叫的,也是雪歌說的。
“我保證,心平氣和”。雪歌輕樵著拓拔殘的胸口,剛剛,他也嚇壞了,“你已經見過方離了,你以爲讓她見到這個樣子的你很丟臉?丟臉到寧願自己從來不曾存在這個世上”。沒錯,方嘯是很落魄,那身衣服,連乞丐都不會穿,那頭髮——如果不是那雙眼,她一定認不出來,這樣的人,怎麼可以上得了日月集團的二十九樓?
“是的,如果你隻有這麼一點出息,方離會寧願你已經死了,更不想讓筱筱知道她有這樣一個無能的父親”。
“讓她回家,讓她回愛——”,方嘯開始喃喃自語。
“你自己去告訴她”。雪歌轉頭,告訴一旁的助理,“請方小姐上二十九樓來”。
“是”。
不一會,方離上了二十九樓,一看到方嘯,她隻是呆呆的看著他,然後,用力的搖著頭。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看到我會轉頭就跑——”。方離沒有哭,這些年來,她已經學會堅強,卻,止不住傷心的淚,“不想看到我,你可以告訴我,我會走,走得遠遠的,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阿離——”。
“我也會告訴筱筱,她有一個很好的父親,隻是,因爲他太好,所以,上天把他帶走了,永遠都不會回來,我們不會再等著他,他也不要回來了”。方離很平靜的看著方嘯,除了落淚,她的情緒甚至沒有起伏。
“阿離——”,方嘯低吼,用力的掙開佟笑禮和簡子南的手,上前繄繄的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這,已經不是誰對和誰錯的問題。
或許,是人錯。
或許,是上天錯了。
方嘯沒有高學歷,卻有上進心,學習能力極強。
因爲用心,他的上手能力也很快,雖然剛起步的時候,很堅苦,很累,但是,他堅信自己可以挺過來的,堅信自己可以出人頭地,堅信自己可以給妻兒好的生活環境。
一切,正漸入佳境的時候,他的生活,迎來的意外,公司主管因爲他的出色,特意抹黑,因爲人小位卑,該名主管將自己盜用公司的財物和設計圖,全都丟在方嘯的身上,因爲如此,他被關在牢裏關了一年,不見天日,抹滅了他對生活的所有信心,打入地獄。
他開始自暴自棄,他開始厭世,他開始看不起自己——
一直,到了現在。
他完完全全的放棄了自己。
“你沒有錯,不是你的錯”。方離搖頭。
一直流淚。
一旁,雪歌用力揪著拓拔殘的衣襟,勉強的開口,“都是我的錯”。
“雪歌——”。拓拔殘驚慌的大叫。
“殘——我的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