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她立刻反駁道,“如果你是個傻子,我是絕不會喜歡上你的,沒人會喜歡傻子!”
“因為你善良、單純,願意看一個人的靈魂而不是相貌。”他揉了揉眉心,輕歎一口氣,“但大多數人都不具備你的品質。對他們來說,一個長相如怪物的人,要是比大部分人都聰明,隻會讓他們感到可怕。”
“你為什麼要去管他們想什麼呢!”她像個孩子似的嚷道,像是要把這些想法從他的腦子裏趕走一般,“我從不在乎那些蠢貨的想法。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頂頂優秀的人!那些蠢貨出於無知和嫉妒,才會說你是魔鬼。天才總是招人嫉恨,而你比天才還要聰明,他們當然會感到恐懼和不解。他們無法說服自己,上帝把所有的智慧都給了一個不信教的人!”
埃裏克抬起眼,微微笑了起來。
她以為他終於被她說動了,鬆了一口氣,也笑了起來,心裏卻在嘀咕——這人可真難安撫。
“你知道麼,莉齊。”他說,“你這樣,隻會讓我這輩子都無法對你放手。”
她第一次聽他說這樣露-骨的情話,不由有些害羞,囁嚅著說道:“……我也會愛你一輩子。”
“傻瓜,”他緩緩地說,用大拇指和食指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龐,“如果我是你,現在隻會轉身就跑,跑得越遠越好。莉齊,你不了解我,你隻看到了我想讓你看到的一麵。”
莉齊原以為她向他告白以後,他會先激烈地吻她,再跟她勾畫美好的未來,想想以後在農場養幾頭牛,幾頭羊,幾匹馬。
誰知,他先是像木頭似的一言不發,又冷漠地說了一些反話,氣得她直跳腳,最後又莫測高深地叫她轉身就跑。
要不是他上一句話讓她心裏熱烘烘的,她現在肯定煩躁得要叫罵起來了。
“哦,得了,我才不管你有幾個麵!”她不耐煩地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完人的!連我都懂的道理,你為什麼不懂呢?就連羅伯特那樣遵守清規戒律的教士,都不像表麵上那麼完美呢。”
話音落下,她感到他的呼吸一下子變得很重,聲音也冷了下來:“不像表麵上那麼完美,什麼意.
他的長相脫離了美醜的範圍,唯有“恐怖”二字可以形容。
如果是羅伯特是俊美絕倫的阿多尼斯,那他就是地獄裏令人駭異的怪物。
但她是寧願要怪物,而不要阿多尼斯的。
阿多尼斯離她好遠好遠,可她一回頭,一轉身,總能看到她的幽靈,她的怪物,她的埃裏克。
可能因為她看得太久了,他轉過頭,看著她,喉結滑動了兩下,才低聲問道:“怎麼了?”
她看到一顆汗珠從他的太陽穴緩緩流向下顎角。
在這昏暗而悶熱的黃昏裏,那顆汗珠簡直是一條透明的、晦暗的、炙熱的欲望之蟲——至少對她而言,這條蟲子不是從他的側臉滑落,而是在她的心口爬動。
她忍不住湊過去,舔掉了那顆汗珠。
埃裏克猛地一勒韁繩。
馬車停下了。
他閉了閉眼,喉結滾動著,做了好幾個吞咽的動作,才將激烈起伏的呼吸平定下去。
假如前麵有一麵鏡子,肯定被他的呼吸熏蒸得滿是熱霧。
這麼想著,她饒有興味地伸出手,放在了他的鼻子前,果然滾燙得嚇人。不一會兒,她的指尖就感到了潮熱的濕意。
下一秒鍾,她的手就被他用力握住,按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要不是這兩匹馬才新打了鐵掌,我們就撞上電車了。”他的手掌也滾燙得嚇人,語氣中帶著罕見的怒意,“還胡鬧嗎?”
“我隻是想要親你一下,”莉齊想要把手抽出來,卻怎麼也抽不出來,“是你自己反應太大了。”
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抽了馬一鞭子,一語不發,繼續趕車。
親又不能親,動又不能動,那就隻能睡覺了。莉齊暗暗咒罵了一句他那古怪的控製欲,靠在他的肩上,打起了瞌睡。
馬車顛簸,她睡得並不死,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了不少嗡嗡聲在議論他們,似乎在說他們不檢點,居然在大街上如此親密。
莉齊從來不缺乏叛逆的精神,別人越不讓她幹什麼,她就越要幹什麼。
哪怕現在她睡得正香,要費極大的力氣才能從夢中掙脫出來,她也努力睜開眼睛,朝埃裏克的懷裏鑽了鑽,後來幹脆倒在了他的膝蓋上。
隻是倒在他的膝蓋上,並不好睡覺,她正要抱住他的腰,把頭往裏麵埋,一隻結實的手臂突然把她扯了起來。
她一臉不高興,鼓起雙頰,正要對他發火,卻見他的神情冰冷又僵硬,額上、脖頸和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似乎火氣比她還要大,聯想起她剛才腦袋的位置,頓時恍然大悟。
她的臉立刻熱了起來,臉熱的同時又非常好奇,她還是第一次在大街上碰到這種情況,惡作劇的念頭不由蠢蠢欲動。
莉齊臉上泛起一個明媚的微笑,朝他湊近了些,故意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