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露腳跟也不露腳趾,還細心地給自己夾了一對兒珍珠耳夾。
到時候大伯問,奈奈子就把耳夾當場卸下來,告訴他自己根本沒有耳洞,她特別知道學好,特別的乖巧!
她想了想,換了一個大一點的包包,把自己考了九十來分的英語卷子和考了一百分的數學卷子也裝了進去!她學習好著呢!
奈奈子沒好意思麻煩家裏的司機,就自己搭電車來到了京都——她不知道,柳生比呂士一直跟在身後。
比呂士早上去晨跑回來,剛好看見奈奈子打扮得乖乖甜甜得出門,以為奈奈子又去找跡部了。
他委屈!
但是他不說。
他隻是、隻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罷了。
於是當奈奈子進入了主家大門時,管家剛好在院子外,眼尖看到了柳生比呂士,先把柳生少爺請了進來。
柳生主宅麵積不算大,但自有一派百年傳承的積澱,遠遠望去,圍牆上的瓦片形雖完整,但近看時,陽光直射下青瓦表麵是斑駁的。青石板路被長久地踏過,在清透霧色中綿長呼吸。主院前的亭台被細致雕琢,寂寂掩在樹蔭和花草間,有幾人身穿長袖長褲在院子中掃灑。
這樣遠離現代的質拙和無人交談般的寂靜本應讓奈奈子緊張,但她莫名感覺心安。
奈奈子印象中的京都常年是霧蒙蒙的。
小時候來時,她懶得跟家裏瘋猴子一樣的大表哥跑動,就歪在涼亭中看著螞蟻爬過座位,偶爾應一應柳生比呂士的呼喚。長大了,在重要的節日,奈奈子會隨著父親坐在主廳或者食室裏,一呆就是一下午。無論是長大了知道男女有別的表哥們,還是小時候就對奈奈子溫柔而疏離的大伯母,都不會和她過多互動。家裏也沒有跟自己同齡的女孩子,奈奈子在柳生主家一直很安靜,可能隻有在拿紅包的時候會多說兩句話。
這麼想來,自己小時候也過於冷漠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掃灑的阿姨換了人,她一直沒注意。奈奈子跟一個正在掃地的女性搭話,她說明來意,跟著阿姨來到了主廳。
大伯在和客人飲茶。
奈奈子有些拘謹地坐在偏房。說是偏房,不如說是現代化的侯客室,布置了舒適的軟沙發和茶點,四十八寸液晶電視機和巨大的書架,甚至還有一個公用衛生間。這個房間的布置周到而客氣,平常孩子們不會隨便來這裏玩,奈奈子沒坐一會兒,管家來了,把她帶到了另一間屋子。
“抱歉,掃灑阿姨前幾個月才新入職。”
“沒關係的。”
——這間屋子就日常很多了。巨大的榻榻米、柔軟且並不嶄新的毯子、正在播放亂七八糟動漫的一閃一閃的巨大電視機、被吃得隻剩最後一個的點心、和幾個不知道喝沒喝幹淨的可樂易拉罐。
奈奈子抬頭,看到屋子裏坐著兩個人,一個長相精致秀氣,正鼓著嘴巴嚼什麼,聽見開門的聲音猛地撲向那幾個可樂易拉罐;而另一個,是柳生比呂士。
“哥?你怎麼來的?!”
奈奈子感覺這一定是空間錯亂!她看看哥哥又看看表,一臉不可置信,管家伯伯笑眯眯站在她身後,好像察覺了什麼,沒有說話。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看向柳生晴鬥,“你私藏可樂一事紅岩叔早就知道了。”
“不要啊!!”
晴鬥哀嚎一聲,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合十跟管家“拜拜”,“紅岩叔!別告訴我爸!”
笨蛋啊,柳生家的管家是個對一切都莫名其妙地了如指掌的眯眯眼叔叔,你從生下來就應該對於某些食物鏈頂層的家夥心懷敬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