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時留聲道。

“微生,”溫瑾見叫了微生一聲,就身旁人正在發呆,“微生?”

微生珣思緒驟然收攏,似漁夫晚歸,搖槳收網,“嗯?”

“我在想,你要不要再看一遍昨天的題目啊,畢竟有些地方,我覺得還是比較容易被遺忘的,鞏固一下可能會更好些。”碳素筆在溫瑾指尖輪流轉著,以至於後來的日子相處長了,微生珣不自覺地也跟著溫瑾學會了轉筆,每次轉筆之時,腦海裏都是那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揮之不去。

還未等微生珣抽出夾在政治書中的試卷,眼前已經擺放了溫瑾自己的卷子,數字勾勒清秀,行楷筆走遊龍,“用我的吧,剛好最後一題我也沒訂正過,你可以直接寫上麵。”

微生珣看著上麵猶如印刷的整潔字體,默默地從桌子裏拿出草稿本,用本子遮著過程,開始慢慢地提取記憶中的信息,回憶著如何去做。

待到微生珣寫完答案,早自修的鈴聲已經響起,溫瑾翻著語文書,預習著課文中的內容。

“各位同學,因為剛開學,明天早上會收100塊的班費,到時候不要忘了啊,”餘怡站在講台上提醒著各位,並在黑板最右側寫上了今日的課表。

樓瑾苑接著餘怡的話說道,晃了晃手上的紙,“抬水打掃衛生的值日表,我已經製定好了,無法做到一定公平,但是我希望我們班的男生可以多擔待些,至於溫瑾同學現在腿腳不便,麻煩現下的抬水工作,微生珣你能暫時幫忙抬下,等之後溫瑾的腿好了,再由溫瑾幫你抬水,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我會盡量調整下。”

見溫瑾點頭,樓瑾苑回自己座位去找透明膠,打算將紙貼在旁邊的公告欄處。

“呐。”聲如初醒呢喃的雛燕,婁映雪伸手遞過去一卷雙麵膠,“用這個會方便許多。”

寬鬆的校服耷拉在女孩子身上,頸側凸出的骨頭,說著這個女孩子的柔弱,有些厚重的劉海,一副黑框眼鏡,顯得少女有些老成木訥,不擅於言,隻有麵上泛著些許的緋紅,昭示著這個女孩子有多內向,這可能是婁映雪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對樓瑾苑說著的第一句話,不像那日競選時,能與人針鋒相對,寒芒畢露。

在樓瑾苑眼中,婁映雪是頭沉睡的雄獅。

婁映雪見樓瑾苑許久未接過雙麵膠,有些訕訕地縮回手,卻被樓瑾苑抓住了雙麵膠,雙麵膠成圓環狀,像是無形的宿命,在這一瞬間將往後之事重合。

雙頰炎熱如日,婁映雪像碰了靜電那般連忙鬆開了手,低下頭盯著語文書上,那“恰同學少年”看了一遍又一遍,臉上的溫度仿佛又高了些。

頭頂傳來樓瑾苑的一聲謝謝,麵前放了自己的雙麵膠,婁映雪偷偷抬起頭,隻能見到樓瑾苑在牆上貼紙的身影,見那人將要完事轉身,又連忙低下了腦袋。

樓瑾苑也不揭穿婁映雪的動作,當做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回到自己座位上,翻開自己的書,開始背誦裏麵的一些古詩文。

坐在最後一排的溫瑾,看著那《沁園春·長沙》,想了所有可能會問他的問題,卻沒料到語文老師沒按常理出牌。

半個小時的早自修,做不了什麼有意義的事,卻在高三後半學期被大家用來補眠。

語文老師入了班級,講了自己的名字,叫朱鶴啼,從來隻知道白鶴的一群人,被語文老師的一句沒聽過丹頂鶴堵了回去。

“溫瑾,起來給我們念一遍這篇課文,順帶今天你當老師,你覺得這篇課文哪些是重點,給同學講講。”朱鶴啼斜倚在講台桌旁,雙腿交叉,一股流氓和書香混合的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