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1 / 3)

原定24日的日期又提前,22號,卓裕帶著薑宛繁一起抵達延慶海坨山雪場。

導演姓張,說來也巧,見麵的時候,他對薑宛繁說:“我夫人很喜歡你,看了上次的比賽,簡直是你粉絲了。”

張導夫人從事的是服裝設計,融會貫通,所以對薑宛繁印象深刻。

“正好,來了給我簽幾個名,我拿回家借花獻佛。”張導和氣,喜開玩笑。

薑宛繁笑著說:“謝謝您和嫂子了,給了我一個練字的機會。”

張導想了想,靈感大開,連忙叫來組務,“我突然有個構思,能不能把傳統文化和運動美學出串聯起來?”他指了指薑宛繁,又指了指卓裕,“我記得,這次拍攝所用的滑雪服上的圖案,是你愛人設計的。”

“對,她設計並且繡的。”

卓裕接到消息後,薑宛繁似早有準備,拿出幾個樣板給他看。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很久之前,隻要有靈感,就會設計著玩兒。沒想到冥冥之中注定,真有派上用場這一天。

張導興奮得一拍大腿,“行!先拍她!”

藝術工作者的思緒總是天馬行空如萬花筒,其實拍攝的內容很簡單,組務聯係了市區一家裝潢古典的刺繡店,無需過多布景,薑宛繁坐在工作台前,揀線,穿針,手指細長幻動,光影布局裏,隨著鏡頭拉扯,像一隻栩栩如生的畫筆。

這隻是占時很少的一幀鏡頭,導演設想著與最後“雪山之巔”的畫麵串接,靜與動,文與武,最後再給滑雪服上的圖案特寫,劇情呼應。

薑宛繁這邊鏡頭雖然不多,但也拍攝了一整天,晚上十點才收工。

卓裕忙完事,八點過來陪在現場,回酒店的路上,薑宛繁額頭抵著車窗玻璃,搖搖晃晃地睡著了。卓裕動作輕柔地撥過她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肩上。緩速帶顛簸,她驚醒,眼下一片淡淡烏青。

卓裕皺了皺眉。

薑宛繁連話都沒力氣說,回酒店就懶在床上,被子裹成一條蠶寶寶。她蜷縮著,約莫是北方太幹燥,皮膚微微泛紅,卸了妝,鼻尖冒出一顆小小的痘。

卓裕輕輕撩開她臉側的碎發,熄掉最後一盞燈,抱她入懷。

第二天清晨,薑宛繁似從夢中猛然驚醒,直楞楞地坐起來,眼前短暫暈眩。卓裕被她這動靜嚇一跳,“我吵醒你了?”

薑宛繁平息了一下心跳,下意識地甩了甩腦袋,“你怎麼沒叫我。”

卓裕不忍心,走過去摸了摸她頭頂心,“你最近太累了,在酒店休息,這兩天拍完,休個長假,我帶你去瑞士度假。”

“你今天拍攝,我想去看。”薑宛繁露出笑臉,晨光是天然氛圍燈,她笑起來像冒尖的荷葉,梨渦很淺,鑲嵌在嘴角,是荷葉上的露珠。

卓裕沒鬆口。

薑宛繁往他胸口一蹭,捂著的聲音有些悶,“我都沒見過你滑雪的樣子。”

“怎麼沒見過,俱樂部裏不是天天滑?”卓裕忍不住笑。

“不一樣的。”薑宛繁說:“我想看……過去的你,更好的你。而不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你。”她語速慢,一個字一個字的,“我陪你去北京的時候,徐佐克老師說的那些關於你的過往,我有點兒羨慕他了。”

她語氣太溫柔了,還有一絲委屈,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卓裕笑,“想看不早說,單獨滑給你看不就行了?”

“不行。”薑宛繁悶聲,“怕你摔斷肋骨。”

卓裕一愣,隨即樂出了聲,“這次就不怕了?”

“也怕。但就算出事,也算為國捐軀,光榮。”她一本正經說。

卓裕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頭發,“放心,不會讓你當寡婦,你老公還是……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