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1 / 3)

一字一頓,字腔咬得越來越重。

謝枝山心頭一蹦,忽然意識到這位遮掩天性的姑奶奶,好似有要尥蹶子的跡象了。

作者有話說:

哦豁,踢到鐵板了(看戲臉)

第二十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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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一場誤會。

謝枝山嘴角動了動,他深知趙東階不是好人,便覺得早日填了她的念頭為好,哪知……

這當口,旁的人或許會矢口否認,怎麼都不肯領了錯,但謝枝山並非抵賴之人。

他沒有死鴨子嘴硬,雙手搭在膝頭,鄭重一句:“對不住,是我多心了。”

換來沉默以對。

這時候的安靜,是謝枝山無法享受的。有如被踩進沼澤,他心裏煎熬起來。

早知道她是個有氣性的,況且這是對人品性的質疑,她生氣,也確實有必要。

可她若是直接衝撞,或眼淚滔滔地叫罵叫屈,對他來說,怎麼都比不吭聲要來得強。

喉嚨輕滾了下,謝枝山舉眼去看司瀅,見她坐在一隙光瀑裏,雖然不說話,但連頭發絲都透著氣煞了的味。

周身都是軟刺,近不了,挨不得。

“你……生氣了?”謝枝山試探著問。

司瀅搖了搖頭,不帶猶豫。

車廂裏靜得出奇,好似都能聽見一裏之外貨郎串巷的叫賣聲。

謝枝山算是發現了,道歉她聽,也不跟你吵,隻冷著不跟你說話。

這樣不哼不哈,好比鈍刀子割肉,無聲無息的酷刑。

要不是那兩道眼簾偶爾眨一下,他真要以為她修了道,已經入定了。

可這會兒要怎麼辦才好?上趕著解釋,說是她眼睛不老實,才被他逮到,引他多想?還是說怕她看旁的男人,惹丁淳誤會,才好意出聲提點?

但細想想,實際她也沒多大動靜。是他十二分心思放她身上,連她眼珠子怎麼轉的,打哪瞧的,他都注意得清清楚楚,才留意到她在頻繁打量趙東階。

想了想,又沒話找話:“今天……掌事帶你逛過莊子了?”

司瀅點頭:“莊子很大,多謝表兄相贈。”

硬梆梆,一字一字拍到腦門上,謝枝山眼前金光亂竄。

八百年的事了,有什麼好謝的?說這種話,無非是不想順他的意,繼續往下聊罷了。

這下好,她連擂都不和他打,他幾番努力,毫無寸進。

謝枝山亂了方寸,有些招架不住。偶爾聽同僚抱怨家裏妻房時的對策,全然不管用。

再者,同僚可以抱著妻房軟磨硬泡,甚至床頭吵架床尾合,他呢?

這麼被晾著,簡直是朝他心縫裏刮了一刀,叫他想起當冤魂的那些歲月,無人搭理,無根可落。

無措間,馬車停下,外頭傳來苗九的聲音:“郎君,表姑娘,到了。”

謝枝山振奮了下,待要替她掀簾子,人家已經先一步起身,泥鰍似地鑽了出去。

簾布打到臉上,謝枝山愕在簾子後頭,好一陣才緩過勁來。

出了馬車,苗九迎上來提醒:“郎君,金盂樓夜宴。”

謝枝山的視線追著那道芽綠身影,好一會兒才無奈作罷。

然而捅婁子吃了癟,儀態還是要保持的,他行若無事地回陶生居換過行裝,頂著一片火燒雲,奔赴夜宴。

……

金盂樓,燕京城至為隆盛的酒家,國公府的地界,平時非高官大吏不入,非權門貴介難進。

今夜這宴,明麵上是品古帖賞孤畫,實則底下自有玄機。

大縉曆了幾朝,勳爵人家手上的實權早被稀得差不多了。家裏子弟大多擔著閑差,偶爾送個女兒進後宮,也算皇室給的一份慰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