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瀅哦了一聲, 慢吞吞點了下頭。
謝枝山見她懵樣可喜,一時嘴欠,衝口說了句:“你喜歡,以後我教你。”
司瀅有些意外:“我也可以修麼?”
“自然可以。”謝枝山含蓄地笑了笑,輕聲說:“不介意的話,咱們還可以……共同探討。”
說完覺得太無恥,右手垂下來,摳了摳桌皮。
司瀅看不懂他的古怪,茫然張著眼:“那先謝過表兄了。”
“辛苦些罷了,算不得什麼。”謝枝山眼梢勾過來,有一種含情脈脈的神氣。
分明隔著幾步,但他話裏的熱氣好像憑空拂到她耳裏,心更像無故像被鳥獸給銜了一下,司瀅的臉粉作一片。
好好的訴情時機,陸慈來了。
陸慈是個精怪,腦袋都送進來了,又故意伸手遮眼:“罪過罪過,是我來得不巧了!”
“陸大人。”司瀅塌了塌腰,沒有多留,與陸慈打了個招呼便匆匆而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謝枝山才收回眼。
陸慈大爺把自己攤到圈椅上:“你讓我去查司姑娘那位姨丈,他舌頭廢了,又是個不認字的白丁,不可能有人問得出什麼。”
謝枝山道:“重點不在問出什麼,而是有沒有人找他。”
“那應該也沒有。按你說的,我早把他攆天邊賣苦力去了,就算咱們自己要找,也得費老神。”
言敘未幾,陸慈提起道:“北坨那位公主的事,你可知道?”
謝枝山在書架前徘徊,思索著該把他的洞玄子藏到哪裏。
“陛下才剛選妃,沒有要收她進後宮的意思,打算在未婚臣子裏給她擇個夫婿。”陸慈在後頭喋喋不休:“人家說要才俊,得有學識又生得好的。聽說宮裏有人提了你的名字,你可有些危險。”
謝枝山扯了下嘴角,顯然並不作興。
陸慈陶陶然地笑:“那位公主可帶了不少嫁妝,後頭又有個北坨母國,一群人擠破頭想要娶。這樣條件,恐怕趙東階都起意了,你就不動心?”
“說什麼混賬話,我為什麼要動心?”謝枝山漠然地答了一句,又回過頭來,兩鬢高吊著反問:“陛下安排錦衣衛隨行,你如果動心,怎麼不去跟著她?”
陸慈打噎。
此時的陶生居外,司瀅正亂步羞走。
過一石橋,撞見個冒冒失失的袁闌玉。
“四公子。”司瀅喚他。
袁闌玉這才刹住腳,樂顛顛應了,並朝她手腕看了兩眼。
可惜穿的是大袖衫,除非抬手,否則瞧不清腕子上戴了什麼。
見他風風火火,司瀅隨口問:“四公子是趕著去哪麼?”
袁闌玉點點頭:“聽說陸大哥來了,我去找他。”末了又主動向她彙報:“我想進錦衣衛,你覺得可以麼?”
司瀅怔了下:“四公子打算長留燕京?”
“其實我爹娘一直想讓我留在燕京,讓我領個缺,跟著大表兄學些什麼的。”
袁闌玉喃喃著,腳尖在地上畫起圈:“以前是我好玩,一個地方呆不住,”他紅著臉覷了眼司瀅:“但以後……還是得定下來。”
頭回聽個男人吐露心事,司瀅不知該回什麼。見他抬頭,敷衍地笑了笑。
這一笑,惹得袁闌玉好奇:“你笑起來,怎麼臉上有渦?”
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少年心神是散的,司瀅摸了摸臉:“應該都有的,可能有些明顯,有些不明顯。”
“那你看我有嗎?”袁闌玉彎下腰,把張臉湊過來,使勁地呲牙。
模樣有些滑稽,司瀅忍著笑:“有的,右邊還是能看出來,小小的一個坑,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