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以讓我躺一下的地方,唔……補個覺。”
司瀅看了眼天時,不禁懷疑起這位公主昨夜是睜著眼睛等天明的,不然還不到午時,怎麼就困了?
然而客人不好慢怠,隻能親自將人帶往廂房。
泉書公主困得不行,一路嗬欠連連,人也懶懶的,連開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
廂房早就收拾好了,專供客人小憩或是換衣,男女分開不同的院子。
等到地方,司瀅還有些猶豫,然而這位貴主卻並沒有挑剔,見到小榻翻身就躺了上去,四肢攤垂,接著抱被子閉起眼,連要幫忙打扇的侍女都給揮退了。
離開廂房,司瀅去了戲台邊。
戲已開場,三麵的看台都有人落坐。司瀅端了壺茶過去,替幾位長輩添了回茶,順便把泉書公主在廂房歇息的事給說了。
謝母迷惑地看日頭:“聽過春困的,還沒聽過夏困,太陽才起來多久?”
沈夫人招司瀅過來坐,笑著讚許她:“做得好。泉書公主不是一般人,像她這樣客人的去向得幾下裏通稟,府裏知道的多了,也都會長個心眼留意,免得出什麼岔子。”
又囑咐道:“有拿不定主意的,別怕麻煩,多問兩遍總沒錯。”
司瀅點點頭:“謝幹娘教誨,我記住了。”
“今兒人多,別累著,招呼不動的時候歇一歇,等吃完正席就好了。”說著,沈夫人拉起司瀅的手,壓聲說:“看見沒,這些朝咱們笑的,都是盯著你呢。好孩子,要有合適的,幹娘替你留意著。”
假借看戲,司瀅抬了抬眼,果然好幾股視線都打在她臉上。
沈夫人拍了拍司瀅的手,笑得越發從容了:“由古至今,向來隻有男怕娶不到婦,還沒有女愁尋不著夫的。咱們不能一顆樹上吊死,多尋幾個比著看著……你放心,萬事有我周全著。”
司瀅略頓。
聽起來是在說沈家長嫂介紹的那位娘家兄弟,可總覺得長輩話裏有話,藏著別的深意。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便是這位幹娘,當真全為了她著想。
司瀅心內感激,不由便露了些小女兒的嬌態,朝沈夫人身邊偎了偎:“總之,多謝幹娘了。”
陪著長輩看會兒戲,聽說祝雪盼到了,司瀅離開戲台,往府門去接。
走到影壁,正逢謝枝山領著客人往裏走。
倆人都是風塵仆仆,目光短暫相接,片刻便都移開了。
司瀅側耳聽了下,他的聲音雖然還有些沙,但與人交談已自如許多,聽起來沒那麼吃力。
等接到祝雪盼,這姑娘先是道賀,接著苦起張臉靠在她身上:“好煩啊我,我娘說給我安排了一場相看,還就在你們府裏,怎麼這麼不消停!”
抱怨聲中,二人去了水齋。
先到的那批閨秀們散作幾處在賞景,而因為先前鬧的那出,袁逐玉索性不露麵了。
她不在,大家還自得其樂些。
沈家二嫂嫂到底是成了婚的人,要穩重好些。這麼一會兒功夫差不多把人給認齊了,撐著臉在幫忙招待。
漸漸又有新來的貴女小姐們來到,人眾熱鬧起來,整體還算歡洽。
大家吵歸吵,總還是顧著體麵的。哪怕是賣謝府的麵子,誰也不會有意去提那些不快,也沒再開什麼出格的玩笑。
時辰漸次往後,府外仍是人馬簇簇,府內則笑語追歡,賀聲不絕。
戲台上沒斷過腔,那份熱鬧飛濺到府裏各處,在太後與天子的光降之中,越發喧騰起來。
太後在女眷的場子裏,司瀅跟去見了個禮,得賞一隻梁簪。
退下之後,她被祝雪盼拉著,陪去相看。
這樣事情哪個都不好陪到底,隻能在附近揀個僻靜地方等著,讓小祝姑娘不心慌,多走幾步就能見著她。相看完了,能有立馬說得上話的,好解一解那份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