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2 / 3)

可沒想到的是,竟然就那麼待了下來,回想一切,真像短促的夢,有陸離變化,卻也真實得曆曆在目。

不論剛開始有多麼不安,可住久了,心底也曾把這府宅,把蕉月苑當作過家。

幽幽一歎,腦子裏太多事,複又回憶起哥哥今日的一言一語,為兄妹相認而感慨慶幸,但也為哥哥的遭遇而難過。

命運弄人,真真隻有搖頭苦笑的份。司瀅牽住袖子蓋住臉,再想著從哥哥那裏聽來的秘辛,慢慢合起了眼。

……

日子過起來飛快,晨昏交迭著,很快便過了幾天。

謝枝山隻在府裏休養三日,便重新回去上值了。

此前早有傳聞,說他會被調往六部擔當實缺。

翰林院曆來是百官中的最高起點,對裏頭的年輕文官來說,不管調往哪個職上,都是升任。

所以這回帶傷上值,好聽話是盡職,卻也勢必會有人說是在博美名,不過謝枝山足夠泰定,並不把這些當回事。

府內暫且安生,午晌前夕,沈夫人抱著不肯睡覺的小兒子,遛達到了蕉月苑。

大兒媳快要臨盆,她在燕京留不下幾天,很快就該回武昌。不過早先起意帶司瀅這個幹女兒一起,這回是肯定用不上了。

沈夫人道:“你親哥的事我已聽嫂嫂說過,我既擔了你一聲幹娘,按理得跟廠公見見的,隻是聽說廠公為人低調,不一定願意張揚,這回時間也緊,便等下次來燕京,咱們再敘也是一樣的。”

說著笑眯了眼:“下次來,我該坐高堂,喝你們的喜酒了。”

“幹娘……”遭打趣,司瀅難免犯羞。

沈夫人一徑感歎起來:“我早知這事有鬼。山兒是個最怕麻煩的人,尤其不願意同姑娘的事沾邊,那回還特意去信……信裏那份懇切你是沒瞧著,我當他這麼多年的姑母,真真頭回長見識。”

司瀅怔了怔。

照幹娘這個說法,總不能是頭回見麵,謝菩薩便已……

晃了晃頭,司瀅覺得自己想多了。如果真是那樣,她怎麼可能生撲都不成功?

那廂沈夫人還在說:“我剛到那天看你們倆,別的不提,單他硬要跟你站在一條縫的磚線上,我就知道我猜得沒錯,他準在打你主意。”

提起這事,司瀅摸了摸袖籠下的長命縷。

站一條縫的磚線這事,她也記得。

那時候因為這長命縷,她懷疑他心思不純,又怕他是哪根筋搭錯,琢磨著找她麻煩,所以嚇得跟什麼似的。

那天府裏等幹娘,他從外麵回來,還衝她笑。

接到他的笑後她如臨大敵,後來幹娘她們到了,他又黑著臉,硬要跟她站在一起。

不算很近,但要麼站一道磚縫,要麼坐在同一向,固執得讓人頭皮發麻。

但要是這時候再問起,他大概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到底有多古怪。

正恍惚著,裙擺被扒拉了下,司瀅低頭去看,見是元元撿了塊葉子給她吃。

司瀅張開嘴,咬出啊嗚的聲響,裝了幾下,小娃娃聽得笑出喉音來。

一起逗了會兒孩子,沈夫人又笑道:“不過當時給你留意合適的人選,也是怕你不歡喜他,又怕他臭脾氣趕人,一張倔嘴就是不肯說好話。”

司瀅想了想:“偶爾……還是能聽見幾句的。”

沈夫人欣慰了,說那就好:“山兒那孩子,打小身邊沒個親兄弟姐妹,四代單傳的寶貝疙瘩,被多少人捧得眼珠子似的,到哪都眾星捧月,沒長歪已經算老天保佑了。”

雙雙打趣謝枝山幾句,避無可避的,還是提起那天宮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