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2 / 3)

“你和湘湘都有歸宿了,我還能挨多久?”祝雪盼咂了下嘴,又把腦袋一掰:“那人還算聊得來,嘴也不花,也挺體貼。”

說完挑開窗簾子往外瞄了瞄:“唉?那是不是小閣老?”

司瀅支起肩看了看,粗辨身形,應該是趙東階。

他拄著根拐,還是錦衣仆隨,除了腿沒好利索,瞧不出有多落魄。

“徐姑娘是不是回教坊司了?”祝雪盼問。

司瀅點點頭:“好像是回了。”似乎是在貴妃降位沒多久,徐貞雙就被放了。

也沒什麼好看的,祝雪盼打下簾子:“我祖父說趙府最近事情不斷,如今門庭冷清,無人敢挨。”

應該都是這樣,沒有長久的富貴和熱鬧,高高低低,人生常態。

馬車奔了過去,簷鈴的聲音引來注視。

“是楊斯年的妹子。”隨從拔回目光,擋住嘴問:“大人,後日便是婚日子,可要擄了她……”

趙東階垂目一掃:“你是打量我近來太閑,要給我找些事情忙活?”

“小的不敢。”隨從連忙收嘴。

趙東階容色陰冷:“還有臉提楊府,當初要不是你們辦事不牢,怎麼會給楊斯年發現?”

這是不爭的疏漏,隨從喏喏地賠罪:“確實是小的們辦事不利,隻是也沒想楊掌印會直接去尋了謝大人,更沒想到他那妹子在謝府過得居然不錯,恩大於仇,倒讓謝府躲了一回。”

“躲一回?”趙東階森然地笑,挲過手柄:“登高必跌重,他如今風光,有當新郎倌的日子,卻焉知不會有蹭蹬之時?”

隨從賠著笑了兩聲,把他伺候上了馬車:“大人可要回府?”

車簾撂下,傳出趙東階冷沉沉的吩咐:“去教坊司。”

相距不算遠,到達之時,徐貞雙親自給開的門。

遭過磋磨,人也差點瘦脫相,但她明顯打扮過,臉上推的胭脂帶來些紅潤氣色。

趙東階打量她:“我收到消息,說你想見我?”

徐貞雙應了一聲,前去待要攙他,被無情地伸手推開。

趙東階繞走過去,到凳子旁邊,信手扯過她一件衫子墊著,這才坐了下去:“你幾時這樣了得,竟能從這裏往外遞話了?拿什麼交換的?”

徐貞雙難堪地僵著臉,半晌擠出一句:“你想什麼,就是什麼。”

趙東階含笑看她:“那也不錯,終於意識到你這張臉有什麼用了,可喜可賀。”他舒展著欣長的身子,讚賞道:“想來沒了我,你一定也能在這教坊司吃得開,如魚得水,要什麼來什麼。”

徐貞雙掐疼了掌心,盡力勻著聲氣,走到茶桌邊斟了盞茶,遞給趙東階。

趙東階含笑看她:“下的什麼毒?”

二話不說,徐貞雙仰頭便飲。

她喉嚨細,喝得又太急,很快便嗆得直咳。

等她咳得眼淚都出來了,被趙東階扯到腿上,立時一隻手抄到襟沿:“有話直說,別跟我玩苦肉計,否則我回去就喚人押了你弟弟,把他喂給狼狗。”

“還敢提文禧,你以為還能騙得到我?”徐貞雙動了動,氣息像被挑開的線,亂了兩輪。

趙東階溫柔地扁下指腹:“怪不得敢在我父親跟前叫罵,再向我裝可憐,原來,是知道你弟弟被人救走了。”他指關並住,把臉也靠過去:“人在謝枝山手裏吧?他怎麼威脅你的?不弄死我,就把你弟弟交給衙門斷罪?”

徐貞雙沒有正麵回答,她察覺他一寸寸的需要,咬過那陣細細的汗意:“勸太後隱退,徹底還政於陛下,你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原來是當說客。趙東階一哂,驀地把她抱起。

教坊司樓廳眾多,聳峙而立,簷上瓦當承著日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