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1 / 3)

跟著催妝的一起去。”

包了這活計是苗九與時川,二人滿臉喜氣:“大姑奶奶放心,等回府係紅綢子再把囍字貼上,咱們一定好好送到。”

見了他們倆,沈夫人往謝家一輛馬車瞧了瞧:“這是誰來了,怎麼金麵都不肯露一露?”

裏頭很快傳出謝枝山的聲音,喊了聲姑母。

沈夫人抬手做了個搭子,遮著太陽走過去:“謝大人如今官威可不小,來接人,連馬車都懶得下了?”

“婚前三日不能見麵,還請姑母恕侄兒無狀,待回府後,侄兒一定給姑母大禮致歉。”謝枝山的聲音很無奈,也很誠懇。

了不得了,明明是新郎倌,他倒跟馬上要出閣的大姑娘似的,簾子裏一鑽不敢出來。

外頭幾名女眷不約而同笑起來,極盡調侃。

在司瀅被元元督促著吃了那顆糖葫蘆後,兩方人這才各自辭別,駕著馬車走了。

回楊府不久,苗九和時川也運著妝箱過來。卸下箱子後,苗九還又轉遞了個東西給司瀅。

“郎君看少夫人喜歡吃,便特意買了這個,說山楂吃多了胃酸,這個比山楂好吃,讓少夫人試一試。”

所謂比山楂好吃的,是一隻桃。

司瀅見過冰糖山楂,見過冰糖紅棗,甚至見過冰糖香蕉,但還是頭回見桃兒淋糖稀的。

她帶著往房裏回,沒忍住在路上咬開,哪知糖衣一破,汁水就沿著簽子流下來,糊了一手。

但該說不說,桃子確實甜,以致於到成婚頭一晚,她還隱約能回味那股子蜜味。

天亮就是大喜的日子,拜過父母家人的牌位後,兄妹二人坐在桌上用了餐飯。

期間司瀅問哥哥:“這回賜婚的事,太後娘娘為什麼要幫忙?她是不是要動什麼手腳?”

楊斯年好笑地看過去。

別的姑娘出嫁前都在擔心夫婦婆家小姑子,或是擔心明天不夠好看。她倒好,惦記起這些朝堂紛爭來了。

“你安心當新娘子就好了,管這些做什麼?”

得了搪塞,司瀅一個人忙著去倒茶,走來走去嘀嘀咕咕。

楊斯年無奈地拍了拍前額:“趙家時日無多了,最近被逼得緊,太後興許會有些偏門的心思。但也用不著怕,天大的事有你男人擔著,他擔不下,哥哥還在。”

他曾想的是,謝枝山不過二十來歲的青年人罷了,唸書做文章的功夫或許令人欽佩,朝堂捭闔又豈是翻書翻得出來的?

可後來仔細觀察過,才發現有些人,確實方方麵麵都值得另待一眼。

飯食撤下後,楊斯年又笑著說了句:“小芽兒,這可是你出嫁之前,咱們兄妹最後一頓團圓飯了。”

司瀅一頓,眼眶乍然便濕了起來:“哥哥放心,我會常回來的。”

楊斯年搖頭:“今日過後你便有自己的家了,該顧著那邊才對。況且你嫁走了,我也不會惦記著回府,對我來說,府裏跟宮裏值房沒什麼兩樣。”

這樣的話,催得司瀅心頭隱隱牽痛,眼淚很快打濕了鼻梁。

不是矯情也不後悔,是陡然便生出的,馬上要離開父母兄弟時的那種留戀。

分明哥哥還是哥哥,然而家馬上要成娘家。她才和哥哥相聚沒多久,就要扔下他嫁出去,她好愧疚。

見胞妹這就嗚咽起來,楊斯年哭笑不得,過去好生哄了一番:“我不過隨口感歎罷了,你怎麼抽答上了?可快別哭,仔細明天眼睛要腫,給人瞧了笑話。”

好說歹說,總算是沒再打噎了。

司瀅齉著鼻子說了好多話,細細碎碎叮嚀哥哥,管家婆似的。

楊斯年替她揩了揩淚:“哥哥是個半殘,這輩子沒有更多指望,隻想你能過得好。日後你有了孩子,我也能看得見,能聽孩子喊一聲母舅,我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