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成見狀,知道這七個人都是山東齊州衙門裏一等一得高手。尤其是那個折衝都尉,雙目如炬,太陽穴高高突起,一看就非常人。
轉身對黃巢說:“黃大哥,你別管我,想辦法一個人先走。”說罷,衝上前去與眾人纏鬥在了一起。
黃巢大喝一聲:“休得胡說,死則死爾,有何懼哉。”說罷身形一閃,躍到一個捕頭身旁,抬手就是一掌,那捕頭不敢怠慢,揮刀招架。豈知黃巢幼年在泰山北峰遇到一個高人習得一手上乘擒拿手,他見對方橫刀招架,將手掌撤回,抬起一腳正踢在這捕頭得手腕上。隻聽“哎呀”一聲,捕頭手中得短刀脫手而出落到了黃巢手中。
黃巢見短刀到手,叫道:“竇兄弟接刀。”竇成苦於手無寸鐵,身上已經被砍了幾刀。見黃巢扔刀過來,立時信心倍增,大吼一聲揮刀就砍了起來。
怎耐終是寡不敵眾,黃巢倒還罷了。竇成卻漸漸力有不支,身上得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眼看就要不行了。黃巢心道“這樣打下去,自己和竇成必定都要把性命丟掉。古語道擒賊先擒王,我先將那個莫北臣幹掉再說。”
黃巢身形一閃,欺到了莫北臣的身旁。揮掌向莫北臣劈下,莫北臣抬起右臂架開,身子一晃,向後倒退了幾步。心道:“這鹽幫刁民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恐怕還不在我之下。”當下不敢大意。將自己的絕學如來披掛掌施展開來,力求穩占先機,壓住黃巢。
黃巢見對方功夫了得,也來了興致。把一套摘鬆擒拿手使得是淋漓盡致。兩人你來我往不知不覺已然鬥了一百餘招。莫北臣平時耽於酒色,漸漸的體力不濟。黃巢眼見莫北臣招式漸散,便故意賣了個破綻,將前胸露了出來。莫北臣不知是計,雙手一合,朝黃巢的胸口就紮了過去,這招是如來披掛掌法中最毒的一招喚作‘眾生理佛’,中招者必定骨碎筋斷。黃巢叫了聲:“來的好!”接著就聽“砰!”的一聲。莫北臣應聲而倒。就在同時竇成也被其他幾個捕快砍倒在地。黃巢不敢耽擱身形一晃幾掌揮出將眾人打退,轉身將已經倒在地上的竇成背在身上向村外的樹林跑去。
進了樹林,黃巢便停下了腳步,慢慢的將竇成放了下來。
黃巢看著懷中的竇成,見他此時雙目緊閉,氣息奄奄,不由得心如刀絞。泣聲道:“竇兄弟你醒醒……”
過了許久,竇成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黃巢看著竇成“竇兄弟,是哥哥我處事不慎,太過招搖,連累了你。”
竇成慢慢的搖搖了頭,緩緩說道:“黃大哥……千萬別……別這麼說。你……你是幹……幹大事的人,隻是你的……性子太急……太急了。”說著嗓子一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黃巢見狀慌道:“快別說了,竇兄弟。我改!我改!”
竇成自知命不久已,擺擺了手,深吸了吸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了半塊玉佩對黃巢說:“黃大……哥,你拿著……這塊玉冒充我到……扶桑一個叫單紫瑩的人。記住一……定要冒充我。有……寶……寶……”正說著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黃巢急忙將手掌貼在竇成的前心上,催動內力,以延其命。口中說道:“竇兄弟,我為什麼要冒充你,你一定會好的。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扶……。”
黃巢的話還沒說完,竇成的突然頭一歪。黃巢用手探向竇成的鼻孔,已經沒了任何氣息。
黃巢抱著竇成的屍首,已經泣不成聲。他和竇成自鹽幫曹州分舵成立之日起,就一起出生入死,早已情同手足。而如今,因為他的過錯,讓這個好兄弟英年早逝。悔恨、懊惱、自責一起湧到了心頭。他狂叫著,如狼般的嚎著、吼著,像瘋子一樣錘打著自己。終於他嚎夠了,打夠了,憤憤的用雙手開始在地上為竇成挖起了墳墓。墳挖好了,他的雙手也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了。
埋好了竇成以後,黃巢站起身來,緊攥著手裏的半個玉佩,對著竇成的墳墓說:“竇兄弟,我一定會去扶桑,把單紫瑩給你接回來的。她一定是你的心上人吧?可你為什麼要我冒充你呢?你一定是疼的糊塗了。你的意思是要我照顧她吧。你放心,我這就去濮州找總舵主告假,然後東渡扶桑。不把單紫瑩找到,決不回來。”說罷深深的鞠了幾個躬,轉身向濮州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