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奈良城中(1 / 2)

這隊前來截寶的快騎是誰領來的呢?他們不是別人,正是鹽幫曹州分舵舵主黃巢所帶領的。那日黃巢一行從山東起航,一路平安到達扶桑港口橫濱後,就四處打聽佛指舍利的下落。哪知佛指舍利此刻尚在山東還沒有到達扶桑。因此黃巢等人打聽了幾日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黃巢心中盤算佛指舍利即為聖物,扶桑人用此等卑鄙手段取得,必然不敢在橫濱這唐人眾多之地張揚,此刻佛指舍利恐怕已經到了奈良。於是一行人便急匆匆的向奈良趕來。誰知到了奈良後就遇到了一個大問題:橫濱作為一個扶桑第一大港,建港已有幾百年的曆史了,而且這裏一直以來主要作用就是進行對唐貿易。因此橫濱不但有很多的大唐人,也有很多人會說漢話的扶桑人,黃巢等人在此處並沒有覺得和在大唐有何不同。語言交流自然也就不成問題。

可是奈良不比橫濱,奈良地處扶桑內陸,雖然也有一些會說漢話人,但他們大多都在朝廷或者幕府任職,世井之中會說漢話的人就不多見了。黃巢等人到了奈良,才有了一種異國他鄉的感覺,人生地不熟的,他們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就著樣黃巢和張言、彭瓚、季逵三位堂主在奈良東詢西問了幾天也沒個結果。

到了奈良城的第四天,一行人還像前幾天一樣拿著紙筆寫些漢字與人詢問,眼看天色已晚還是一無所獲。黃巢等人一個個悶悶不樂,士氣低落,黃巢本就是個性情急躁之人,見到這種情況更是煩惱,他一有煩心事就想喝酒,於是也懶得找尋舍利了,看見不遠處有一個酒肆,帶著兄弟們走了進去,找了一個空桌坐了下來。

店主見有幾個著唐服的人進來,急忙上前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話。黃巢本來就煩躁難耐,聽了這店主說的這一堆又是自己聽不懂的話,心中就更加煩躁。伸手一把將店主的嘴捂住,向張言使了個眼色。張言急忙取出紙筆寫下要點的酒菜。黃巢拿起菜單一把塞進店主懷裏,然後將他推開。可憐店主本是笑臉而迎,卻落下了這樣一個結果。心中憤憤,但也無法,隻能忍氣下去備酒備菜。

店主剛走,黃巢就聽見店外一片喧嘩,跟著店內也是一片騷動,本來吃酒的人紛紛出店。這下可苦了店主,本來就受了黃巢的醃咋氣,此刻店內的客人,又都未付帳就離店而去,店主再也忍不住了,躺倒地上殺豬般的嚎開了。

黃巢等人好奇心起,顧不得理地上鬼嚎的店主,也隨著店內的人走出酒肆看看熱鬧。隻見店外的路已經被堵的的水泄不通,裏三層,外三層站的全是人。黃巢等人擠來擠去,好不容易到了當中。黃巢湊到近前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暗道“想不到小小的扶桑也有這等人物。”

隻見人群當中站著一個漢子,四十歲上下,一身浪人打扮,左手托著一口足有半人高的大甕,麵不紅,氣不喘,右手還不停的拍打甕身,震得水甕“嗡嗡”作響。他每拍打一次,甕中就會有一股水柱被震了出來,然後不偏不倚落進他的口中。黃巢轉頭和張言、彭瓚、季逵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家皆是滿臉驚訝之色。

這口甕足有一百多斤,再加上甕裏的水,少說也得有三四百斤重,但這個扶桑人卻隻用一隻手將它托了起來,而且看似不費什麼力氣。這到不足為奇,單手舉水甕黃巢也可作到。隻是他的另一隻手還在擊打甕身,並且將甕中的水震出,這一手黃巢自知以自己之力,絕對無法辦到。因此足見此人內力之高,恐怕已至化境。

這扶桑浪人如此重複了十餘次後,停了下來,但還是一手托甕,張口到:“各位朋友,在下初到奈良用光了盤纏,無奈之下隻有賣藝掙錢,還望諸位解囊。”說罷對著眾人鞠了一躬,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缽盂,開始向眾人討錢。

黃巢雖然不通扶桑話,但一看這架勢,歎了口氣:“嗨!可惜了一身絕世功夫,原來卻是個賣藝的。”可是轉念又一想,越想越覺得蹊蹺,心道:“能有此等功夫在我大唐恐怕也不會超出十個,而且個個年齡鬥在六十歲以上。看眼前這人不過四十歲上下,如何習得如此絕技。再一個小小的扶桑蠻夷之幫即使有此等人物,也必是一派宗師,何以淪落至此,更甚者居然以賣藝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