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一整頁數學作業抬頭時,才發現程肆站在院內一側,目光向著這邊,不知道看了多久。

言柚很快站起,小跑著到他身邊:“你聊完事情啦?”

“嗯。”程肆說:“玩得開心嗎?”

言柚臉微紅,程肆的語氣,竟然把她說得也像個很小很小的小孩似的。發覺他的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從她頭上那個發箍上掃過,這是剛才玩鬧時小宜非要給她戴上的,是挺幼稚的吧?言柚抬手把那個兔耳發箍摘了下來。

“還要玩會兒麼?”程肆又問。

言柚剛準備搖頭,垂在身側的手就被一隻更小的手牽住。

“柚子姐姐,這個人是誰?”

言柚餘光留意了下程肆,才說:“是……一個哥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話音剛落,便察覺到一道落在她麵龐上的目光。

下一刻,又聽小宜說:“感覺可以喊叔叔呢。”

言柚:“……”

程肆:“……”

小宜才六歲,按道理的確是可以喊程肆叔叔的年紀。

無法反駁。

剛好此時院長過來喊走了程肆,言柚彎腰蹲下,捏了捏小宜臉頰上的肉♪肉,“長得那麼好看,不應該喊哥哥嗎?”

小宜癟嘴巴:“可是他看起來好凶呢,都不笑一下,才不要喊哥哥。”

言柚輕聲:“他不凶的,就是不愛笑而已,因為長大的人煩惱也多了好多,就不愛笑啦。而且就算不愛笑,也不一定代表這個人凶,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院子另一角。

韓鳳清遞給程肆一個手機號碼。

程肆再次道謝。

兩人站在走廊下,目光看向院中場景。

“您這裏好像女孩子更多?”程肆說。

當年梁令資助的也都是女孩。

韓鳳清歎了口很長的氣,言簡意賅道:“生了女娃不要的人多。”

哪怕時代已經不同,但在這小小的江城,多得是思想封閉於一隅的人們。守著所謂的祖宗傳統,愚昧無知偏偏自詡高義。

程肆沒有再問了。

灑在院子裏的陽光變得暖起來,不知道誰起了個頭,小女孩們竟異口同聲地唱起歌來。

歌聲飛出了院子,傳出好遠好遠。

韓鳳清再三挽留,程肆與言柚便在此吃了中午飯才離開。

言柚偷偷觀察,發現程肆這一頓依然吃的不多,大概與她的飯量差不多,菜好歹吃了大半,米飯根本沒動幾口。

從福利院出來,還沒走到車前,忽然傳來一股誘人香甜的烤紅薯味。遠遠一瞧,旁邊的人行道上,一個推著烤爐的大爺在賣烤紅薯,小車上用硬紙板寫了個牌子。上寫著烤紅薯一斤多少多少錢,糖炒栗子一斤多少多少錢。

萬物枯敗的秋冬,凜冽滯澀的溫度下,這個味道竟然違反自然科學理論地傳播飛速。竄入人的鼻息,再引誘出條條饞蟲輕而易舉。

程肆好像往那邊看了一眼。

言柚眼睛一亮:“你想吃栗子還是紅薯?要不都買吧!這個季節最適合吃這兩樣。”

程肆蹙眉低頭看了這小姑娘一眼,隻見她雙目一轉不轉地盯著自己,像是裏頭閃著光,又像是劃過夜空的流星被她永久地保留在眼睛裏。

大概是剛才沒吃飽吧,程肆想,小孩子也都愛吃這些。更何況,人家小姑娘好歹辛苦地陪自己奔波了一整個上午。

程肆往小攤處走,又隨口問她:“你想吃什麼?還是都買?”

言柚哪知道這人誤會她的表現是因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