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食水菸袋還有一宗本事就是吹煙屎。一窩菸餘抽完,隻剩下一團暗紅的灰炭,稱爲煙屎。將煙屎從煙碗中吹出來,這就需要一點本事了。老菸民隻需將煙管稍稍提起,使煙管的底端離開煙倉水麵,再從吸管中輕輕一吹,帶著淡淡煙霧的口氣經過煙倉水麵由下往上從煙管吹出,將煙屎帶出煙碗。這個技巧在於力度要合適。力度稍微一大,煙倉水就要噴湧而出;力度稍小,隻有火星從煙碗中噴出來,帶不勤煙屎。”
“沒有這個技巧的煙客就隻好將整個煙管抽出來,將浸泡在煙倉水中的一端湊近嘴邊,再將嘴脣琢成o型,用力一吹,煙屎應聲而出。一個不小心就在嘴脣上留下一點菸倉水的赭黃色。實在連這個本事也掌握不了的,就隻好勤用通針了。通針是一根圓形的銅針,前端漸尖,後端圈成一個手指大小的圓環,吸菸的時候就套在無名指上,用完了就插在煙倉中部的小孔之中。”
胡海連連點頭:“沒錯,沒錯,想我小時候,在四十歲之前就一直替父親的水煙裏添水,他要是高興了,給我抽上一口,我不知道有多美了。抽的是生菸葉。菸葉有現成買來的雲餘,更多的是自家種植、自己加工的生菸葉,將菸葉採收下來再屋內晾到八成幹,用石磨昏平,將凸出的葉脈撕掉,轉成柱狀,因麻線紮繄。等到來客了,找出切菸餘專門的小刀來,就著板凳,切成細細的菸餘,這纔是農耕正宗的吸法。用不完的菸葉就整個砍下來,倒吊再屋簷下風幹。”
胡海嘆了一口氣:“要說以前,這也是父子倆勾通情感的一種方式了,這抽水煙好像是全家上陣一樣,母親負責種值菸葉,加工,剪菸餘,我呢,替父親加水,通孔,父親吸一口,吐一圈氣,別提有多美了。”
這裏突然有一種情深思鄉的情緒瀰漫上來,氣氛就這麼地凝重了起來,駱天不自然地咳了一下,看起手中的這一桿水菸袋,這一桿是全黃金製的,器型較大,高約九十公分了,上麵有吉祥紋樣,表麵還鑲嵌了紅藍兩種寶石,這水菸袋難道是定製的?上麵並沒有出現年代數字,看來是現代製品。
楊幫主說道:“這是我請華人街的一位老師傅特別打造的,不是古董,我們都是粗人,不懂古玩那麼精細的東西,所以,請駱先生不要見笑。”
駱天連忙說道:“哪裏,這禮物太貴重了,我會好好收藏的。”
楊幫主見駱天收下禮物了,滿意地一笑,突然端起酒杯來:“我們在異鄉相聚,也算是有緣,駱先生,我敬你一杯,這一杯,我幹了,你隨意就好。”
楊幫主把酒一口氣喝幹,完了,用力地放到桌上,一幅有話要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