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皮鞋便出現在她的視野裏,順著視線往上,是筆挺的褲腿……

她心跳得厲害,抬起眼,對上的便是他那雙漆黑的眼眸。

他沒有開口說話,隻這樣目光專注地凝望著她。

反倒是她被這樣的目光瞧得有些手足無措,按照平日裏的話,這時候她應該笑眯眯一臉得意地問,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然後再講幾句甜掉牙的情話,堵住他想要變身成為教導主任的嘴。

但是容蓉這會子卻不想這樣瞎忽悠過去,畢竟想起他的不辭而別,她心裏就難過,不知不覺間,這一路來所有的情緒都湧上心頭,她不由紅了眼眶,幽幽怨怨地低聲道:“你怎麼這樣呀……”

周圍的乘客聽了這口氣,當下都好奇又八卦地將目光全都盯向高弋,腦子裏也不知道補了什麼劇情。

也慶幸他現在身上穿的是便裝,不然又不知道又要出什麼謠言了。

骨節分明的手,覆上她緊張不安的小手,拉著她,離開了這節車廂,容蓉抿著唇,任由他牽著自己,當走到車廂連接處的時候,晃動比較厲害,她不舊shígG獨伽小心撞在他身上的同時,腰間便多了隻臂膀。

“香煙瓜子火腿腸,啤酒飲料礦泉水。”列車員推著小車叫賣著走了過來。

高弋帶著她往旁邊站了站,高大身軀將她護在自己和車壁之間。

等小車從連接處推過之後,他才開口:“一個人過來的?”

一如既往的低沉嗓音終於在耳邊響起了,容蓉這會子才發現自己多想念這聲音。

鼻子一酸,眼淚便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下。

高弋輕歎了一聲,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被他這樣抱著,容蓉隻覺自己更委屈了,手揪住他襯衫,抽泣著:“你壞死了,一聲不吭就跑了,你昨晚就不能問問我嗎?還說什麼有問題就要提出來,才能及時解決,你這簡直就是封建大男子的獨斷專行!”

高弋:“……”

他這什麼都沒說,愣是被她劈頭蓋臉地砸了一大堆“罪名”。

原本不想讓她送行,就是怕她會哭,哪知一念之差變成了弄巧成拙,他輕撫著她的後背,沉聲道:“這次是我不對。”

聽他認了錯,容蓉愣了一下,連哭也止住了,她仰起臉,目光直直地望著他:“知錯要改的。”

“嗯,以後不會再不辭而別。”他拿指腹輕輕拭去還掛在她臉上的淚珠。

“什麼事都不能瞞著我。”她忍不住幫他補充了一句。

他像作保似的點點頭:“好。”

容蓉鬆開手裏攥著的襯衫,發現皺得不行,下意識就拿手去撫平,卻被他按住手:“你在哪個車廂?”

容蓉:“……”

忽然被問起這個,容蓉不由臉上一熱,她左右看看,確定旁邊都沒人,才鬆了口氣,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沒買票……當時都快停止檢票了,而且我急著想進來找你,結果你已經上車了……”

沒有辦法她才上了車。

她有些心虛,說話聲音也更小了:“我不是故意逃票的,而且我也打算無補票的。”

“嗯。”高弋目光溫柔,拉著她的手,“走吧,我們去補票。”

兩人手拉手,側轉著身子走在擁擠的車廂過道裏,到了七號車廂,找了列車員,容蓉正要開口說補票的事,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是從洛城上車的,這個沒問題,但是她要在哪裏下車啊?

就在她愣愣出神的時候,高弋卻問列車員臥鋪還有沒有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