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琳琅淡淡嗯了聲,看著窗戶外頭雪白的雲層。

畢業典禮那天,她許久未見的父母特地來了浦城大學。

起初許琳琅有些驚訝,因為她父母從離婚後,不但倆人很少碰麵,也很少跟她有交流,彼此的感情幾乎可以用得上客氣來形容。

不過有父母陪著畢業,許琳琅還是挺高興的。

所以在典禮結束後,父母請她吃飯的時候,她還特地回去換了身漂亮裙子。

吃飯之前,許母趙芸婉遞給她一張銀行卡,許父許茂文也是同樣的動作。

接下來二人的話讓許琳琅完全失去了食欲。

“琳琅,你別怪媽媽賣掉你外婆的房子,賣房的錢全都給你,咱們母女緣淺,你已經成人了,以後逢年過節打個電話就夠,你弟弟他比較霸道,每回你去我家,他都要哭鬧。”

“琳琅,爸爸也是這個意思,銀行卡裏是200萬,加上你媽給的錢,夠你在浦城買個兩居室的首付了。以後我和你媽有空會來浦城看你,江市是個小地方,你回去少不得又要讓人想起當初的事兒來,你秦阿姨身體不太好。”

許琳琅一直以為自己不在乎親情,這麼多年父母都未曾參與過她的人生,她也無怨無恨的過來了。

可聽到父母這番話,她竟然還會難過。

銀行卡她收下了,這是買斷親情的錢,她該得,不收這對前夫妻也不會放心。

她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又是怎麼收拾行禮,獨自去中介租房的。

沒人發現她的異常。

隻有在夢裏,許琳琅才有一點問的衝動——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是她讓趙芸婉和許茂文在大一就鬧出懷孕的事兒來的。

也不是她逼著兩個人結婚的。

這兩口子當初雙雙出軌鬧離婚,因為家世鬧得整個江市都沸沸揚揚,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的錯誤由她來承擔?

夢醒後,那點堵著胸口的悶疼和難過,好像也都被盛夏的陽光曬得一幹二淨。

她早該知道,外婆走的那一天,她就已經是個父母雙全的孤兒了。

“寶兒,你不開心嗎?”蘇文摸了摸許琳琅的腦袋,“是不是你那對奇葩爸媽又幹了啥?”

許琳琅笑了笑,搖頭,“沒有,就是這兩天搬家有點累,換了環境也沒睡好,困了。”

蘇文仔細看了眼許琳琅,確實,她那雙清泉般水潤的眸子裏有點血絲,因為許琳琅太白,能明顯看到她杏眸下的黑眼圈。

蘇文拍著胸口,“那你把窗戶關上,躺下睡一覺,等睡醒了姐帶你嗨!嗨累了你就睡踏實了。”

許琳琅被蘇文那波瀾的顫唞逗笑了,“好。”

說是那麼說,實際上婚禮的日子有點趕,她們到了巴厘島以後,連那座廖家的豪華酒店風景都沒來得及看,就被拉去彩排了。

彩排完是鄭初瑤的單身派對,蘇文確實玩兒的挺嗨,許琳琅沒能去。

她是浦城大學法語係的,二外是德語,自學了葡萄牙語,總之應用最廣的幾個外語語種她都學的不錯。

大四時由教授推薦,許琳琅進了一家跟高翻學院合作的出版社實習,這次來參加鄭初瑤婚禮是請假。

去參加單身派對之前,她接到主編電話,有本法國作家發表的小說出了番外福利冊,馬上要出版,得盡快翻譯出來。

等鄭初瑤和蘇文第二天上午醉醺醺回來倒頭就睡的時候,許琳琅也熬了個大夜,還在收尾,直到傍晚才完成。

等檢查沒問題發給主編那邊,她也沒能睡多久,被蘇文和鄭初瑤拉了起來。∞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