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四年了。”陳晨和馮宜之他們依次打了招呼,他看這個客廳裏的陣仗,心開始往下沉,但還是抱著萬分之一不是的可能性。

蘇垚想起身,可周承澤整個身體都往她身上靠,她根本動彈不得,他在裝醉裝迷糊,明明剛剛還很清醒的人。

她隻能坐著跟人打招呼,“陳晨。”

話音還沒落,她被人握在掌心的那隻手差點要碎成渣渣,他是故意的,故意往她身上靠,故意使勁捏她的手。

“蘇蘇,我回來了。”陳晨隔著滿屋子的人和物,眼裏隻能看到一個她。

周承澤慢慢從蘇垚身上起來,七分醉三分醒的樣子,“老婆,這位是?”

他的聲音嘶啞中帶著一點點磁性,在她耳邊響起,蘇垚臉頰上起了無措的紅,蔓延至頸項深處,她看他一眼,又很快避開他的目光,不答他的話,從椅子上倉皇起身,往邊上移了兩步,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周承澤原本溫潤的眸子在她一步一步的動作中慢慢轉涼,臉上的醉意似乎也消散了幾分。

馮宜初為兩個人做介紹。

“承澤,這是陳晨,是我們之前鄰居家的孩子。”

“陳晨,這是蘇蘇的對象,承澤。”

周承澤隔空衝陳晨微微頷首,“陳先生,幸會,周承澤。”

陳晨極力自持,才沒有失態,“周先生,久仰大名。”

兩個人的語氣和做派將商務和客套兩個詞發揮到了極致。

樂樂和佳佳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眼睛在三個人身上打轉探究。

蘇垚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都察覺不到,她現在半個魂兒還陷在那聲老婆裏沒出來。她告訴自己,他在演戲,他在演戲,他是影帝,你不要當真。可那聲老婆三百六十度旋轉著在她耳朵裏跳著舞打轉兒。

這在周承澤眼裏就成了見到舊人的失落和難過,也不對,可能也不是舊人,在她心裏,沒準還不是過去式,不然,也不會隨便找個人就結婚,大概是如果那個人不是他,是誰也都無所謂了。

陳晨再待不下去,從進門到現在,她的眼睛都沒有在他身上放過一下。

“初姨,我就是過來給您送些帶回來的特產,我後麵還有約,這就走了,改天我再和我媽一塊兒過來看您。”

馮宜初聽他還有約,也就沒留人,看著陳晨直笑,“是不是和你的那個未婚妻有約會?她這次和你一塊兒回來了吧。”

陳晨有個未婚妻,馮宜初見過一次,人長得漂亮極了,家世也好。

“初姨,我和她…我們分開了。”陳晨聲音不大,但屋子裏每個人都能聽到。

周承澤麵色一沉,看向蘇垚,蘇垚根本沒聽見陳晨說了什麼,她看他看過來,又往後退了一步,好像離他一點兒,那個聲音就會離她遠一點兒。

馮宜初也就是隨口一問,哪成想會說到人家痛處,陳晨和他那個女朋友訂婚都有三年了吧,前一陣見陳晨他媽還說起快要舉行婚禮了,怎麼就分手了。

“沒事兒哈,這種事情全靠緣分的,隻能說明你們兩個緣分未到,好姑娘多的是,你條件這麼好,肯定會遇到更合適的,初姨也幫你留意著哈。”

陳晨苦笑,卻也隻能應好。以前年輕,一心隻奔前程,覺得兒女情長終是小事,身邊的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得到什麼。到頭來才發現,得到了一切又怎麼樣,他在意從頭到尾也不過一個她而已。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陳晨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掛不住,“那初姨,我先走了,等回頭您時間方便了再聊。之姨,姨夫,佳佳,樂樂…蘇蘇,我走了,電話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