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冬想著既然三公主周嘉和接受了她的提議,那麼等會無論如何她使點手段也是應當的,誰叫她是被逼的呢,如此想著的時候,沈立冬的心中便已經有了主意。
沈立冬言道琴之一道已經有吏部尚書之女何彩微彈奏之,書法一道有太子太傅的外孫女季嫣然爲之,舞之一道也有宰相府的千金小姐曹可人舞之,剩下的能夠選擇的也就是棋之一道,畫之一道還有吟詩作對了。
這三公主周嘉和顯然也不願意去挑戰各家小姐已經挑戰過的才藝,畢竟那樣兩廂對比之下,誰輸誰贏還真的說不定,因而她的想法這個時候倒是跟沈立冬無比一致,絕不會選擇先前三位女子出彩表演過的才藝,她選擇的自然是她所擅長的,那便是畫之一道。
沈立冬聽得三公主周嘉和選擇了畫之一道,倒是合了她的心意,這比起棋之一道還有吟詩作對而言,她也就算畫畫一道上還有些勝算了,隻是要贏過三公主周嘉和實非易事,她在畫之一道上的功底,尤其是在對於各種花夲上的才能尤爲出色,沈立冬可是在女學中見過三公主周嘉和所畫的牡丹圖,那畫工跟技法已經相當出彩了,若是真的雙方憑藉實力繪畫的話,到時候輸贏難料。
要知道,畫之一道,以她的工筆畫對周嘉和的水墨畫,這畫法技能所不同,到時候入了各人眼中自然也不同,何況,這畫畫一道上的輸贏原本就是各花各人眼,誰更中意誰的畫法,到時候輸贏上有所偏差也是在所難免的。再說得不好聽一些,若是衆人看著三公主周嘉和的身份地位上,到時候判定她輸了也是在情理當中的事情,所以這一次沈立冬要想贏過周嘉和的話,跟她的畫作平分秋色,不相上下還不夠,她必須在衆人眼中,一眼評定出她的畫作高於周嘉和的才行,這樣一來,就算他們在怎麼偏心,也無法有臉宣佈周嘉和贏了她,最多隻能說她跟她的畫作難分秋色罷了。
而沈立冬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她不需要從他人口中非要得到判定她獲勝的消息,她隻要不是輸給周嘉和那便可以了。
想著如此,沈立冬落筆在白色鋪展開來的宣紙上時,驀然靈勤的眼眸閃了閃,她先是讓身邊的丫鬟木槿叫了先前那個帶路的管事過來,吩咐那管事下去給她準備幾樣東西,那管事聽得沈立冬的吩咐,自然很快就張羅著給沈立冬準備妥當,給沈立冬端上來了。
“沈小姐,你要的東西,奴才讓底下的人給小姐準備妥當了,沈小姐可看看,還缺點什麼?若是缺了什麼,沈小姐盡管說,奴才馬上就讓下人去給小姐辦妥了。”這管事的聽著沈立冬讓他給準備的幾樣東西,心裏頭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沈立冬爲何讓他給準備幾塊炭條,準備幾根羽毛,各種顏料還有一瓶磷光粉末。這些物件裏頭,也就顏料也可以用得上,其他的幾樣,管事的還真的無法理解沈立冬爲何要準備這麼幾樣物件,隻是既然是沈立冬提出的,管事就算怎麼疑惑,也得給沈立冬辦妥了。
一旦給沈立冬準備齊整了,管事的還特意問著沈立冬有何其他需求,以免等會沒有辦妥,事後被世子爺知道了,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沈立冬眼見管事給她準備妥當了幾樣物件,便點了點頭,笑道:“沒了,就這麼幾樣,勞煩管事了,這會兒我這裏已經沒有其他要吩咐的了,管事的盡可忙其他的事情去。”那管事的聽得沈立冬這般說,忙點頭退了下去。
隔桌上的三公主周嘉和忠親王府的管事竟然這般聽著沈立冬的吩咐辦事,莫名地眼裏起了怒意,這個可惱的小丫頭,還沒有進忠親王府呢,就敢擺出一副未來女主人的架勢,真是氣死她了。
這三公主周嘉和這般一想,就顧不得剛纔私下裏被長公主訓誡著,要她得饒人虛且饒人,不要過於較真了,那番話的意思,周嘉和明白得很,長姐無非是讓她不要在這種場合裏給沈立冬難堪,爲難她嘛。她原本聽著長姐的意思,想要等會放沈立冬一馬,不會讓她輸得太過難看,隨隨便便應付過去便是了,這會兒她卻惱了,這一惱,她就卯足了勁,發揮她該有的全部實力,專心致誌地對應跟沈立冬的這場比賽了。
那沈立冬倒不知道私下三公主跟長公主還有這麼一番言辭,她原本就是衝著三公主周嘉和的全部實力去計算這場比賽的輸贏的,因而她這會兒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畫好手中的畫作,然後用上一些取巧的手法,使得這場比賽以和局爲最後的結果。想好了這般打算的沈立冬,這個時候倒是一點也不急著勤手,她懶懶散散地,隨意地拿著炭條,先試了試,幾筆勾勒了一副田園秋景圖,又在細虛,用著羽毛沾著墨汁上去,細緻地繪了幾虛地方,將農家小院給繪得清晰了,院前盛開的菊花給繪了出來,接著又換上炭條,疏疏淡淡幾筆,輕重濃淡適宜地加了幾筆,勾勒了農家幾個戲耍著的孩童,活潑俏麗,門前還停著一個洗著青菜的少婦,遠虛小道上正走著一個歸家而來的男子,他的手上提著活蹦乳跳的魚兒,這幾筆人物的勾勒,倒是讓靜態的田園風光裏一下子有了勤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