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淩挪開書卷,看向她。
已是秋節,窗外秋風瑟瑟。
因為她身弱,殿裏地龍已早早燒起來,攏得極暖。想來是地熱拂麵,而不是被他黑亮的眼眸盯得麵上生燙。
那書卷不知何時落的地,也看不清侍女宮人是否還在側,回過神來時,已被他抱著攬壓在榻上。
這點親昵是偷的香。
素腰豐隆,一襟晚霞,半帶巫山。
她麵頰漸漸泛紅,脖頸向後仰,腰微微挺起,才感到腹沉些許吃力,被手掌托承著,一股青絲被他清瘦指節握起來,堆到頸畔。
烏雲繞繞,如雲如霧。
柔情滿溢於胸,隨呼吸起伏,孕中豐柔,迎他薄唇隔衣掃掠,含珠濕衣,當真是偷香竊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有些惱,明知不得又偏要行,不過是自找罪受,情急了豎著眉推他肩膀。
他輕輕“嘶”了一聲,肩膀傷口還疼似的,她便不做聲了。
隻得任他胡鬧。
委落枕上的頸陷軟枕中,冰涼絲綢反襯身如火燒,指尖慢慢抓緊枕沿。
他還是停下了,一點笑意藏在深深黑眸裏,於極近處凝視她,嘴裏說些不著調的孟浪話,又有些認真。
“你也是我們齊家的公主。”
“……是我的。”
……
歡娛之時,流光易逝。
時日如梭。
幾日後,椒房殿遣放了一批宮人。朱晏亭擔憂自己母親的墓地年久失修,放幾個舊仆去陵邑看守,也有為腹中孩兒祈福之意,齊淩沒有過問。
這幾人是在某一個清晨離開宮殿的,那日她醒得很早。
醒來時頭枕皇帝臂間,被衾散亂,爐裏香燼冷。此時約莫四更,天色還黑,他猶自闔目安睡,睡得很沉,連她起身都沒能擾醒。
寢殿又漸漸放滿他的東西,被他的氣息掠奪霸占。
玄端、燕居之服、頭冠、玉佩、雙印、佩劍、佩刀。
這些都是今日備好送過來的,她垂指一一撫過,珠玉泛冷,流錦似水,熏過腦麝之香。
檢視後自行梳洗,宮人捧來水、衣裙、首飾、妝奩,魚貫相入,足踏地上靜默無聲。
她想起有一個想梳的發髻,輕輕對執梳的女官說了,對方卻麵露愕然之色,慚顏請罪。
才想起這是鸞刀才會梳的髻,樣式古奧,早已流散不興。
朱晏亭笑了笑,沒有為難她,隨意換了一個發髻,一橫白玉懶挽,青蚨寶簪綴點,披厚氅遮擋晨風,走到門外。
天際微明。
她漫步走到一處闌幹,憑欄遠眺,萬千宮室堆疊,晨曦播灑,似輕紗、似薄嵐。
那幾個離宮的宮人已走到約莫百丈遠,身影如豆,挪動在白玉禦道裏,其中有一個停了一下,走出幾十步,停下來,好像被催促著,又慢慢地走了。
宮車等候在雙闕外,聽不清車轍的聲音,隻看到幢幢一影,很快就消失在宮室樓台間無數光影橫斜中。
她怔怔出神時,感到一雙手臂環住了腰,身後被納入一個溫熱懷抱裏。
擁上來的手掌好像習慣了,掌心向內貼在腹上。霎時暖熱遍體,寒風不侵。
他從身後依來,垂下頭,下巴輕輕貼她頸窩。
嗓音低倦:“一大早在這做什麼,風這麼大。”
朱晏亭被他鬢發癢得縮了一下脖子,餘光瞥見他還未更衣,寢衣外隨意披了件大氅就出來了,好笑又好氣,推了推湊來的額:“陛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