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她想得熱血沸騰,也不覺得冷了,正要放下手臂,卻發現南客沒再盯著她的眼睛,反而低了眼,看著她的——

腳。

相凝霜一怔,也順著低下頭去。

她方才跳舞時為了臭美便赤著足,還專門扣扣搜搜出一點靈力捏了個訣免得凍著,此刻雙足深陷在雪中,腳背牛乳一般瑩潤光潔,月光明晃晃映著以至於晃眼,說不出是哪個更白些,足尖卻泛紅,興許終究還是被凍著了,如同暈了胭脂的白瓷。

相凝霜顰起眉。

一句也是罵兩句也是爽,她這會十分硬氣,仍抱著手臂,用足尖用力踢起一蓬雪:“看什麼看,我這麼金貴的腳是能隨便看的嗎,魔修就可以不講道德嗎!登徒子!”

她這一下力氣用得大,踢起的碎雪被風吹得甚至拂過南客長長的玄色重錦衣擺,他輕輕一皺眉,立起手掌——

莽莽雪原忽而一靜,飄落在半空的飛雪亂瓊都停了下來。

相凝霜一滯。

他這麼隨手一招就止了風雪,那下一招是不是就要朝她招呼了。

她指尖都攥緊了,沒想到南客竟然朝著她輕輕笑了笑,表情堪稱溫柔的說道:“我停了,你想怎麼踢都行。”

……

相凝霜汗毛都立起來了。

她抱著手臂下意識退了幾步,南客卻又立即跟上來,簡直像野狼圍捕獵物一樣步步逼近,她實在搞不清楚他想幹嘛,結結巴巴開口:“…我我我不想踢了。”

“為什麼?”

“我腳太冷了。”

於是他的目光又落在她赤著的雙足上,像是終於想明白什麼一般開口:“…所以會紅?”

救命,怎麼這麼怪。

這人瘋了。

相凝霜一點也不想跟實力碾壓自己的老變態討論皮膚遇冷變紅的問題,又下意識退幾步,炸毛一般喊道:“你別過來!”

她神色向來鮮妍明媚,再危急險峻關頭也有笑意輕輕,此刻神情卻如臨大敵,一副他再敢上前一步她便魚死網破的架勢。

南客眼神又慢慢冷下來,眸子也愈黑,卻到底沒有再上前。

兩人沉默的在雪地裏對峙,直到——

“啊啾!”

相凝霜輕輕打了個噴嚏。

她被凍狠了,此刻更忍不住,接連“啊啾啊啾”打了好幾聲,方才強撐起來的凜冽氣勢全被打沒了,自己也覺得丟臉,幹脆開始破罐子破摔,甕聲甕氣的宣告:“要殺要剮隨便,但我現在太冷了,你自己在這傻杵著吧。”

她話還沒說完就抱著手臂往船上跑,哪怕是人家老巢呢,但死也得死在個溫暖的好地方,先讓她暖和暖和再說。

她正撒丫子跑,身後卻忽然傳來獵獵風聲,一陣冷沉華豔氣息如烏雲一般攏住她,下一瞬,她便被人給抓了起來。

說抓也不太恰當,身後的人似乎原本是打算把她像拎小雞一樣給拎起來,但不知為何又換了動作,看似比較溫柔的把她換在了手臂裏,如同強大妖獸帶走不聽話的幼獸一般,她被迫蜷縮在他臂彎。

不過一瞬,她就落在了船艙裏,剛落地沒站穩,她搖搖晃晃往後一倒,便落進了柔軟的皮毛堆裏。

相凝霜突然就不想睜眼了。

她好累,又冷,一睜眼肯定就又是那個神經病,好像想殺她又好像不想殺她,懶得猜了。

她自進了不庭山便先是一場血戰,此後雖然看似輕鬆,但無有一刻不提心吊膽殫精竭慮,以至於此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