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一寸描摹過自己輪廓,專注得令人毛骨悚然。
半晌,他才突然開口,聲音低而啞,平白多了幾分繾綣意濃的錯覺:“……胭脂要用在哪裏?”
相凝霜不意他會問這個,想了想,微微一偏臉,像貓兒蹭人一般,驕矜而柔軟的把自己的側臉送上去。
“要為我點妝嗎?”
室內暖氣熏熏,麵前人身上獨有的那種濃鬱華豔的氣息更是鋪天蓋地,她被籠在其中,聲線也不自覺懶下來。
其實是句玩笑話,南客當然不可能為她點妝,他碰她一下都得變成骷髏架子。
她這麼想著,卻沒想到南客突然抬起手,蒼白的指尖拂花撥弦一般劃過她鬢發與側臉。
幾乎是立刻,他形狀優美的手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成森森然白骨,被湛湛火光一映泛出極冷的光,他卻恍若不覺似的,仍然專注的撫過她側臉。
“…要怎麼做?”
他很認真的詢問。
靠的太近,於是連呼吸都清晰,細細纏纏撲在她眼皮,像淋一場密密的小雨。
相凝霜不明白明明前幾次觸碰時他反應那般劇烈,眼下為什麼竟半點不再遮掩,下意識往一旁避了避,看向他的手:“你的手怎麼……”
“怎麼,喜歡?”他輕笑,“掰下來一節給你玩?”
一定要說得這麼瘮人嗎。
被一節骨頭情人一般撫摸的感覺並不好,相凝霜忍不下去了,偏了頭打算開口抗議,沒想到南客也似乎正要收手,正正好撞在一起——
她將他冰涼的指尖含進了嘴裏。
第23章 攜郎夜遊
相凝霜傻了。
冷而硬的骨骼幾乎要戳痛脆弱的唇舌, 她隻愣了一瞬,立刻一奔三尺高,慌裏慌張的退了好遠。
“對不起對不起…”
她難得露怯, 慌得不知道說什麼,隻好先瘋狂道歉。
南客似乎也愣怔在原地。
他仍維持著偏過眼的姿態,看著自己已褪去血肉化為白骨的右手, 其中一根手指輕翹,像拈一朵花的姿態。他打量得也很認真,很仔細,甚至有幾分遲疑, 幾乎要將自己那根手指看出個洞來。
相凝霜心裏有點發毛。
那那那根手指, 好像就是她不小心含到的那根…………
看南客的樣子很像是那種不喜人近身的性子, 他不會嫌棄到要把自己這根指頭撅下來吧。
不對……他可能會把自己給撅成兩半。
相凝霜忍不住又往後靠了靠, 正在這時, 南客突然抬起眼看向她。
他一邊看她,一邊抬起手,觸上自己的唇。
指骨雪白, 唇卻是一線薄紅, 他動作也很慢, 一點一點觸上唇角, 又輕輕撫過唇線,整個過程中視線都牢牢鎖在她身上,仿佛……輕撫著的是她的唇瓣。
隨即, 他低下臉,將指尖輕輕一吮。
草。
行了, 事實證明他肯定沒潔癖。
相凝霜硬撐著沒移開眼, 但明顯感覺到自己臉燒了起來。不是她沒出息, 實在是這張臉,再加之這樣狎昵天生的風情,她就算讀三百卷金剛經也忍不住蕩漾一下。
禍害,長這張臉的人都是禍害。
南客已經放下了手,慢條斯理的樣子,仍然一眼不瞬的看著她,她嗓子有些幹,說了個開頭就說不下去:“你……”
南客卻開口打斷了她:“…我好像知道了。”
相凝霜疑惑:“你知道什麼了?”
“…冷和曖。”他的右手已經慢慢恢複了,他卻仍神色奇異的瞧著自己的指尖,聲音也輕輕,“你的更暖和些。”
包裹住指尖的口腔溫暖到近乎熾熱,唇舌更是柔軟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