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流水一般的長發散了她一肩,而他眼波清冷, 比落在她頸側的指尖還要涼些。

他還在輕輕撫著那幾點紅痕。

她頸側的肌膚很白,而痕跡淡紅、深深淺淺, 比作紅梅落雪都稍顯僵硬, 是用唇舌細細廝磨後才能留下的印子, 看著便能想象出是如何春情。

洛長鶴指尖的力道突然重了一瞬。

下一瞬,他便抬眼,輕聲說:“…不。”

相凝霜一愣:“什麼…?”

他語氣淡淡,看不出喜怒:“我現在不想說正事。”

相凝霜呆愣愣又啊了一聲:“…為什麼?”

“因為我不開心。”

他注視著她,這樣低低地、直白地說道。

相凝霜還是呆呆的——她在看他的眼睛。

他生得太好這實在不必多說,一雙眼眸淡淡霽色湛湛雀藍,澄澈清冷如天外雪,然而此刻卻波光明滅,仿佛夜中的湖水與迷離的煙雲,美而令人眩暈。

相凝霜失神了好一陣子,回過神來還以為是南客在自己麵前,然而仔細打量又覺得不像。

從前是因為從未想過所以分不出來,但自從知道了一體兩魂的事之後,她便發覺其實這兩人是很好分辨的。但此刻她又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真的能分辨出來嗎?

此時此刻他周身氣質,幾近模糊難辨。

很誘人……很危險。

她想了想,試探著開口:“洛…?”

本來是想叫他的名字,但又怕生份,所以說了單字便停了下來。

洛長鶴從始至終都在安靜看著她,聞言微微垂了眼,算是應和,卻半偏了臉湊在她耳邊,姿態曖昧,氣息柔和,低低附在她耳邊說話:“阿霜…教教我。”

相凝霜簡直覺得自己手指都在抖:“教什麼?”

真是要了命了。

這樣的親昵姿態、耳鬢廝磨的動作由他做出,本就比旁人多了不知多少的風情,然而他即便動情時眉眼容色也依舊是清冷如雪的,於是便很矛盾,冷卻豔,清雅卻誘惑,天際之上的雲鶴蹭弄手掌,絕巔高山的深雪化為春水。

“這些印子…我很不開心。”他語氣依舊輕緩,吐息柔柔撲在她耳廓,“阿霜,教教我該怎麼做…嗯?”

相凝霜…相凝霜說不出話。

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無非就是…咳,那什麼…給蓋住,但不行,這個時候不行,他們真的還有正事要幹,美色誤人又誤事 ,真那什麼了絕對不可能簡簡單單親一親就停下來。她說的停不下來的可不是自己,是他,洛長鶴這會已經很不對勁了,傻子都能感覺出來他在扮孔雀吃老虎,想要把她生吞活剝的心藏都藏不住了。

如果真那什麼…

相凝霜暢想了一下。

不行,這個狀態絕對不行,會死的。

她於是快速拈了個訣,幹脆利落的往自己脖子上一抹:“看!沒有啦!”

洛長鶴淡淡抬眼看向她。

她心虛的不行,討好一般偏過臉蹭他的手背,小貓一樣很愛嬌的模樣,還怕他躲開一般拉著他的衣袖蹭弄,嘴上更是拉長了聲音變著法的撒嬌:“上座——洛長鶴…小孔雀?我真的有正事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