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猜想其實不是十分靠譜,畢竟溫逾白那般心☉

從來心如靜水生般若蓮花, 此刻他卻生出前所未有的晦暗心思,仿若有蟻蟲噬咬,痛意綿綿不絕又無聲無息。

然而他最終還是輕輕一抬眼,不再去看那隻木雕, 語調輕而柔:“你想的果然沒錯。”

相凝霜也情不自禁一笑。

她將那隻木雕用團真氣小心翼翼的裹起來, 塞進了自己的芥子戒中, 也不再耽擱, 說道:“那我們快下山吧。”

她皺皺眉, 一瞬間神情很靈動:“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在長留這地界多待。”

她表現得沒有絲毫留戀,洛長鶴便也從善如流應一句好,然而下山的一路上, 氣氛卻不甚自然。

很沉默。

性子一貫沉靜少言的洛長鶴沒有說話, 連相凝霜也一路都沒開口。

他於是忍不住, 微微側過眼去看她。

她眉目生得光豔, 無論何時神色都是姝麗動人的,此刻卻難得平靜而清雅,林間細碎日光更襯得神情斑駁難明, 是有心事的模樣。

洛長鶴安靜看著她,聯想能力在此刻達到巔峰。

阿霜在出神, 她不開心…?

為什麼?

因為悵惘, 因為懷念, 還是因為…不舍?

一瞬間危機感同樣驟升,他急切的想尋找一個話題開口引起她注意,無奈半晌都沒想到一個合適且有趣的話題,想了半晌,隻好偏過臉去輕輕咳了兩聲。

……沒有反應。

小孔雀要炸毛了。

他僵了僵,又咳了幾聲,這次聲音大了許多。

相凝霜終於有所反應。

洛長鶴看著她仿若意識到什麼一般微微仰起臉,淡金落日下眼眸也剔透明亮,很憂心地注視著他:“…不舒服嗎?”

洛長鶴沒有立刻回答。

欸……怎麼,怎麼這副表情。

相凝霜愣了愣,她是養過毛茸茸寵物的人,卻沒想過有一天能在洛長鶴臉上看到這副“你為什麼不理我”的神情。

她意識到什麼,很有眼色的立刻開始解釋:“我剛剛在想玉樞陣的事情。”

這可不是假話,她是真的在想正事。眼下魔氣拿到手了,就得籌劃一下到底由誰去身先士卒了。

按照慣例,估計還是洛長鶴。

正道過了幾百年安生的太平日子,年輕一輩的平時看起來鬧騰得很,實際一個經得起事的人都沒有,而老一輩又普遍拖家帶口抗了一宗門的擔子,自己能豁得出去宗門也哭著嚎著不放人,所以基本就都可著洛長鶴這隻可憐小孔雀薅。

相凝霜對於這一點真的很不爽。

就是條江,年複一年的汲水也是要幹枯的,洛長鶴又不是真的神仙,哪能經得起這麼耗。

要不然……她去?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