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冷冷的,站在山玉蘭樹下的樣子, 仿佛要隨雲散去。
但他又那麼專注的望著她。
相凝霜忍不住彎起眼睛, 很雀躍的樣子, 回答道 :“好多啦。”
“隻是修行遇到了些問題, 想來請教上座,您有空嗎?”
興許是顧忌著有旁人在場,她用了之前的尊稱, 然而語氣卻甜津津得像說情話。
很動人。
玉綺年看得心頭很古怪。
主上冷心冷肺了半輩子,也就把這麼一個人放在心上過, 他是個聰明人, 自然也早就把這姑娘調查了個清清楚楚。
挺有意思。
如今親眼見了就覺得更有意思了, 尤其是看人時眼光斜掠,對著自己連個正眼也欠奉,轉頭卻對人笑得眉眼彎彎光豔動人。
心氣兒不太順。
他都有意表現了,爹的,既然能玩弄那麼多人,多玩弄他一個又能怎麼樣。
其實倒也不是他第一眼就已經情根深種,或是不知死活想去招惹主上的心頭肉,不過是一點惡趣味與對著這般美人理所當然產生的興致。
這點興致若假以時日,必然會膨脹發酵為愛慕迷戀,不過當然,有人不會允許這事發生的。
洛長鶴紆尊降貴似的移開目光,淡淡看了玉綺年一眼。
他雖然向來都清清冷冷,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但到底是男人,很清楚男人那些劣根性與藏在眼神後麵的肮髒心思。
他於是眉眼輕輕一動,神色有些變了。
隻是一瞬的變化,然而這一瞬的陰鬱戾氣,也足以讓玉綺年脊背一涼,下意識調動起全身的修為防備起來。
洛長鶴卻已經移開了視線。
他又淡淡看一眼一旁侍立的學僧,見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對著還眼巴巴瞅著自己的姑娘微微一笑,溫和答道:“當然有。”
相凝霜於是笑吟吟的湊過來了。
她這樣子很像那種從生下來就被嬌慣的小狗,所接觸的所有人都愛她喜歡她,因此連撒嬌都很神氣,隻要對方看她一眼,她便會理所當然跳去他膝上,找個位置舒舒服服睡下來,也不管他的腿會不會麻掉。
她當然擁有這種特權。
洛長鶴這樣想著,用專注的、甚至迷戀的眼神注視著她,由著她牽著自己的衣袖往外走去,
隻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但洛長鶴很明顯被安撫到了。
他原本情緒很差來著。
他的安全感缺乏幾乎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即便是已經哄著騙著與阿霜結了契,他也依舊患得患失。
就像是突然得了一筆寶藏,哪怕是日日不錯眼的盯著,也生怕會出些什麼意外。
比如兩人在一起說話時,哪怕隻是短暫的沉默,他也會立刻開始不安,暗暗思忖自己講話是否有些沉悶無趣,沒辦法時時討她開心。又比如今日晨起時,阿霜倚在窗邊理妝,正巧窗邊有株花樹開得正盛,她看得喜歡,也顧不上跟他搭話了,隻是專心致誌去撥弄花葉。
花也笑姮娥,讓他春色多。
洛長鶴一瞬間被激發出了容貌焦慮。
再比如方才,那魔修故意在阿霜麵前故作了些姿態,他雖然看似從從容容,實則已經如同被侵犯領地的獸類一般起了殺意。
然而阿霜又專注的看向他,笑著和他說話。
她就像他的鞘。
洛長鶴這樣慢慢想著,靜靜看著正凝神拈訣的相凝霜。
她天資很好,於修行上更是一點就通,他不過隻是短短一句點撥,她便很快悟出了其中門道,默念了幾句心法,當場便拈了個訣試試威力。
她使的是很基本的破空術,衣袖一動便驚起一地落花碎葉,淩厲肅殺的力道激得風都倒灌,吹起她長長的衣擺,仿若鸞鳥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