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上她未說出口的疏漏,霎那間心頭轉過無數考量,下一瞬便換了繾綣的聲口,“…阿霜,禪茶室後窗那裏有條暖流經過,遇冬也不結冰,在窗邊可以看清水中的遊魚,很有意趣,阿霜去那裏等等我好嗎,我去一趟金殿便回來。”
相凝霜當然知道他恐怕要去和那群大佬開圓桌會議,很好說話的點了點頭:“你去忙你的吧,我反正也要去修煉了,不用惦記著我的。”
“但是有一點,”她想起什麼強調道,“要去魔域的話,我們一定得一起去。”
洛長鶴頓了頓。
隨即他輕輕一頷首,難得用了一點模棱兩可的技巧回答:“我當然不會瞞著阿霜的。”
但瞞不瞞和去不去是兩回事。
相凝霜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拽住他的衣袖耍賴皮:“你要是丟下我一個人去魔域,我就…再也不見你了。”
很嚴重的後果。
洛長鶴神情都凝重起來,他仔細想了好一會才輕輕歎了一口氣,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尖,肅穆端莊的烏檀木持珠發出鈍鈍的響,在她眼前暈出一片影。
“…好。”
答應了。
相凝霜鬆了一口氣,洛長鶴這樣的人,隻是是應下的事,是不會食言的。
她於是歡歡喜喜受了這縱容的一點,仰起下巴笑吟吟的:“多謝上座點撥。”
然後便踢踢踏踏去修煉了。
她練了一下午的劍,又打坐調息了幾個時辰,還去禪茶室後窗的花樹旁喂了魚,眼見著金殿的燭火徹夜未歇,她估計這圓桌會議是一時半會完不了了,便回了塔中歇息。
睡著睡著她又覺得無聊,半夜爬起來看月光,孤月照得中庭霜白一片分不清是月是雪,她看得喜歡,便變回了原型跳上窗邊正想好好吸收一下日月之靈氣,便感覺到自己被人端了起來。
相小花非常不喜歡被人端來端去。
結果她一睜眼便看到洛長鶴微微下俯的臉,眉骨起伏鼻骨高挺,俱是瑩潤而光潔的玉色,美得精細,勝過工筆勾勒。
她的起床氣立刻被驅散:“終於開完會了?來和我一起睡覺。”
這類逗弄的話她是信手拈來,每次都能惹得洛長鶴臉紅,但眼下她忘記了自己還是株搖搖曳曳的小花,這話的勾人程度立刻便打了個對折。依華DJ
洛長鶴倒是覺得這可愛極了。
他輕輕摩挲過她的花葉,低聲道:“…阿霜這一覺恐怕得等回來再睡了。”
相凝霜一愣:“什麼意思?”
“今夜動身,去北漠。”
相凝霜懷疑自己還沒睡醒。
她本來以為一群大佬漏夜相聚必定是一番高談闊論百般籌謀,繼而徐徐圖之從長計議,經過好幾輪的提案表決審核研究最終得出一個萬全之策。
卻沒想到他們幾個開了一晚上會最終拍的板是今晚就出發,那來送信的玉綺年也才剛走不久吧,這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相凝霜努力嚐試平靜事態:“今晚是不是有些倉促…唔…”
洛長鶴卻已經把她放進了袖中。
他摸了摸她的花葉,手法嫻熟溫柔如同安撫自家小貓:“阿霜還在調息…那就且在我袖中安心調息完再說,等你過完三個周天,便已經到北漠了。”
相凝霜還是不太放心:“當真要今夜去?”
洛長鶴一麵拾級而下,一麵跟她解釋:“既然要打魔族一個措手不及,今晚便是最好的時候。”
速則乘機,遲則生變。
…這倒是的確,相凝霜琢磨了一會,也開始覺得這是步好棋,畢竟兵貴拙速,不尚巧遲,這是顛撲不破的道理。
她這樣想著,也不再糾結了,隻是抓緊時間閉上眼,靜心調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