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睡裙,是誰換的?”
林西記得自己的小禮裙已經光榮犧牲了來著。俞修誠的手順著她的睡裙撫上了女人的裸背,滾燙掌心貼著她的脊窩。
“是我。”
男人耳畔響起女人的低笑:“看不出俞先生還會做這種事。”
俞修誠當然不會,但當時他手邊能隨叫隨到的隻有薑戈那種糙男人。
這些糙男人平時玩起槍打起架一個兩個都很頂,但在這種時候俞修誠連樓都不會讓他們上,有多遠滾多遠。
他推著女人的裙擺順勢握住她的乳,腦袋微側將炙熱的吻落在她的臉頰耳廓,另一隻手則是托著她的臉,用指腹不斷地來回摩挲。
“俞先生?”
他的指尖在發抖。
這樣無比繾綣纏綿的姿勢下他的手滑向她的頸動脈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別的動作,就好像隻是單純地在確認她是否還活著。
“你是不是有一點創傷後應激障礙?”
以前林西在警校的時候就學過,每一種犯罪分子其實都有自己的特性,比如小毒販大部分都是以販養吸,而真正的大毒梟基本絕對不會沾毒品;而軍火商則是因為職業性質大部分都有PTSD。
男人虎口的繭很厚,哪怕隻是貼在林西的皮膚上都有些刺,林西無法想象他到底已經玩了多少年槍、經歷過多少殘忍的事情。
“嗯。”
俞修誠拇指指腹就那麽貼在林西的頸動脈上,不知過了多久才低低地應了一聲。
“這個是你的陰影嗎?”林西的手握住男人的手腕,“別怕,我沒事。”
“我母親就是被人掐死的。”他又側過頭用嘴唇在林西脖頸的淤痕處輕輕地碰了碰,“在我麵前。”
因為父親做上了軍火這一行當,母親又不願帶著他遠離父親過上隱姓埋名的生活,所以俞修誠從小就沒有體會過什麽叫做安穩。
他總是在一個城鎮落腳,住一段時間就再跟著父母輾轉到其他地方,四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對整個東歐版圖了如指掌。
他甚至沒有讀過幼兒園,在上小學前唯一的老師就是母親。
俞修誠在母親那裏學到了很多,英語,阿拉伯語,還有她的母語中文,他那個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母親身邊聽她講中國古老的故事傳說。
他對那個神秘的東方國度充滿了好奇,不止一次問她:“我們什麽時候能去你的家鄉看看?”
然後母親就會笑著告訴他:“等你爸爸有空了就能帶我們去了。”
“那爸爸什麽時候才會有空?”這個問題基本上是俞修誠小時候一直困擾著他的難題,“隔壁Bob說他爸爸每周周末都會放假休息,然後帶他們出去玩,為什麽我爸爸周末也不休息?”
每當這個時候,母親就會露出為難的笑容,然後摸摸他的腦袋起身去廚房為他做一個鬆餅塔當做對他的安慰。
那個時候父親有意地對他隱瞞自己的生意行當,並不準備讓俞修誠也進入這一行繼承他這門沾滿血腥味的手藝。
但俞修誠很早就跟著母親學到了一句古話:槍打出頭鳥。
他的父親很快因為不小心在當地地頭蛇的地盤完成了一筆過於出色的買賣而被盯上,雙方幾次交火,對方都沒能佔到什麽便宜,又咽不下這口氣,隻能想盡辦法玩點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