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了很長時間,花廳內的殺意才逐漸減淡,婢女百合這才敢放鬆地喘口氣,她走來江城子的麵前,問道:“少爺,這人到底是誰呀?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排場,他後邊那些人像殺人犯似的,真是可怕。”
江城子望著花廳外麵淡淡一笑,說道:“他是曹吉祥,聽說滿朝文武官員都得給他麵子。”
婢女百合驚得掩住了嘴巴,在她看來這種人便像皇上一樣威震四方,她垂下手臂笑道:“嘻嘻,少爺幾時也能像他這樣威風就好了,到時候豈不是沒人敢說少爺和柳小姐的壞話。”
江城子搖頭說道:“哪裏這麼容易,他沒聽見他剛才的話麼?他此番前來,是專門提醒,或者說是來威脅我的,我如果處理不好眼下的事情,搞不好連命都得丟了。”
“啊?”婢女百合滿臉害怕:“這可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江城子苦笑著轉身離去。
婢女百合跟著走了幾步,看著他背影喊道:“少爺,我給你燉了雞湯,你還是先喝點再去吧!”
“直接送進刑房。”
江城子坐在刑房內的條椅上,一麵喝著鮮美可口的雞湯,一麵聽著劉縣丞審問犯人。這本該充滿肅殺之氣的刑房,卻充滿了雞湯的鮮味,劉縣丞和一幫獄卒以及眾多犯人,聽見江城子吃喝時發出的聲音,他們的神情便變得格外古怪,劉縣丞都不知在這種氣味下如何嚴肅地審問犯人,奈何江城子身為知縣,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江城子吃飽喝足,把碗筷遞給了婢女百合,他站起身來揉了揉微鼓的小腹,趙主簿忽然跑來說道:“大人,又死了一個人。”
死人的消息其實並不新鮮,江城子還是眉頭一皺,問道:“這又是誰家被搶了?其他受傷的百姓有沒大礙?”
趙主簿搖頭說道:“不是,是客棧裏頭又死了一個。”
“客棧?”江城子臉色一變,轉頭看向他,問道:“還是那間客棧嗎?還是中毒身亡?”
趙主簿拉著江城子的衣袖往門口走了幾步,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客棧不同,但是死法相同,這個死者也是身中蛇毒,與前一個一模一樣,屍體也是躺在床上,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房裏的擺設也沒動過,甚至連門窗都是鎖牢的,此人還是一個客商,正巧又是從湖廣來的,又正巧是昨天才進江寧縣的。”
“連續兩個湖廣的客商,在江寧縣中毒身亡?”如此巧合的案件,江城子感到不寒而栗,他已經猜中這背後有很深的隱情,他沉默了半晌,問道:“你查過這兩個客商之間的關係嗎?”
趙主簿遲疑了片刻,麵露為難地說道:“單從路引上看不出什麼,若要追查他們兩個的關係,怕要派人去趟湖廣,這來回如果順利的話,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江城子點頭說道:“事不宜遲,你速速派個捕快去趟湖廣,務必要徹查他們的關係,假如沒查清楚,暫時不要急著回來。”
“下官明白。”趙主簿拱手離去。
自從江城錦得到自由之後,整天留戀煙花之地,享盡齊人之福。除此之外,他還讓家中小廝去打探朱祁鈺的去向,因為他回家之後,從他人口中知道了朱祁鈺的真實身份,一條如此之粗的大腿,他當然要想方設法的將其抱住。他當日在公堂之上留意過朱祁鈺,看出朱祁鈺似是對李惜兒有些愛慕之意,於是他今日在客香樓專門為李惜兒擺了桌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