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拿著這本圖冊翻起來,大致記錄了全年十二個月內蒙的景色,其中有幾頁被掖起來了。
這幾頁的景色還比較看得過去,包括敕勒川草原,名為海子的湖,還有幾個關於草原的傳說。
她忍不住笑出來,笑的時候聲音也輕輕的,像羽毛在人心上撓,酥酥癢癢的。
容汀的秘密被發現,忍不住紅了耳垂。
這本書平時放在圖書館最外邊,別人都懶得看。此時被冉酒這麼一翻,倒顯得別有深意了。
冉酒就突然問她,“你怎麼看這本書啊,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我不就行了嗎?”
容汀知道,她八成早就忘了會帶她去草原這個承諾,有些失落地解釋隻是好奇。
冉酒卻似乎來了興趣,一頁一頁地翻著上邊的圖。
有些地方她自己都沒去過,她已經好久沒見到這麼樸實無華的旅行冊了,除了幾個是真景點,其餘全是有人管轄的商業區,每個景區後邊貼心印著出版社的電話號碼,真按照上麵的旅遊攻略,不得讓坑死了。
她曲指抵著唇,偶爾又覺得借書的人也挺可愛的。
翻了半晌,上邊的字體就變得模糊不清,她也有些暈困了。
容汀不用欲再幹涉她,正漫不經心地敲打著鍵盤,斷斷續續聽教授念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冉酒似乎一直怕打擾到她,翻書的動靜也很小,都讓容汀差點忘了旁邊有個人。
等她再往那邊看,冉酒已經戴著帽子趴下去了,那麼小的臉枕在碩大的一本書上邊,連脖子都被厚書墊起來顯得有點不舒服。
她雙眼微閉,鼻翼輕輕的翕動,唇瓣半張開,又睡著了。
等下了課,已經是一個半小時過後了。
容汀看她那張乖順安睡的臉,心笙動搖,沒有當即叫醒她。
等人走的差不多以後,她才輕輕拍了拍她,冉酒迷茫地睜開眼睛,側臉被壓出了一片紅印,鼻子也發紅,泛著水霧的眼睛眨了眨,又柔又啞地喊了聲汀汀,接著似有些難受,又趴下了。
容汀嗅到一絲不對勁,將手背和她的額頭貼了一下,再貼了下自己的,發現她的體溫已經高於常人。
她霎時有些驚慌失措:“酒酒,你是不是發燒了?”
冉酒嘴裏哼哼著什麼,卻還是趴在原地不動。
這間教室馬上還有別的係的課,已經陸陸續續有人進來,一個助教正在上邊擦黑板,還有一個助教似乎注意到了她倆,走過來詢問:“同學,下一堂是數學學院的課,你們確定還要在這裏呆著嗎?”
當然不能了,容汀認為冉酒迫切需要回家休息。
她搖搖頭,最後還是狠下心來推了推她,柔聲安撫道:“咱們先出去?”
冉酒聽話地站起來,腳步虛浮地跟在她後邊,身形搖搖欲墜。
好在人走的差不多,電梯也空了,容汀拉著她進了電梯。
剛進去,冉酒就把下巴墊在她肩上,“我好難受。”
容汀側了下`身子讓她靠著,“你發燒了,乖,我們馬上回家。”
“那怎麼辦汀汀,我......我好像走不動了。”冉酒打了個哈欠,眼尾卻愈發嫣紅。
她用軟軟的臉蹭著容汀的耳朵,容汀腦子裏一團混亂,還得想怎麼把她給弄回去?
冉酒沒得到回應,有點不滿,兩隻手環住她的肩膀,偏偏悶悶地又喚了一聲汀汀。
似乎在催她趕緊想辦法。
電梯緩慢的往下走,容汀就這樣讓她靠著,感覺到她的呼吸愈漸沉重,身上的溫度也灼熱,完全不懂她是怎麼病的。
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睡了一覺就……
更棘手的是,等她們下了一樓,發現外邊已經下起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