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酒說完,餘光落到容汀臉上,烏發柔軟,眼瞳黑白分明,很幹淨。然而她的側臉被燈光暈的蒼白,眼神茫然又恍惚。

她那麼敏[gǎn]通透,應當在聽到她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明白了她想說什麼。

她垂著頭:“我明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冉酒梳理著自己的思緒,也慢慢思考法子規勸她:“還有,我不喜歡被人逼迫,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我們的事情,我有時......很需要私人的空間。”

沒有外力幹擾的,讓她能淡忘生活這條缺口的,否則每次麵對容汀,她心裏都升騰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雖然工作懶散,生活中也從不勉強,然而一旦有見事打破了她的原定計劃,她就會不高興。

這次,容汀成了她麵臨的最大變量,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

容汀和那幫粉絲不一樣,和方葉庭也不一樣,甚至和李薇琳也不一樣。

她是她主動招惹的。

那麼單純無辜,又有點傻乎乎的。

她在無趣又孤冷的日子裏遇到了這個熱源,便不由自主靠近,撩逗,安然享受她對她的好,哪裏想得到今天的孽果。

她也明白,責任不能全歸於對方。

冉酒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勸她:“汀汀,我想了很多,後來覺得或許你並不是喜歡我,你隻是雛鳥情結而已。”

容汀微垂的眼簾眨動了一下,被這句話燎了一下,暈黃的光刺眼得讓人流淚,也不如這句紮心。

她能接受冉酒用理性剖白的語言,說她不喜歡她。也能接受冉酒表達她的失望。

可是她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人,卻被扣了頂這樣可笑的帽子,被人想方設法找荒謬的理由解釋她珍惜的關係,她接受不了。

容汀失望至極,忽然就冷靜下來:“你說說看。”

冉酒忽然語結,有點不忍心說出口。

不遠處坐著的少女白襯黑褲,渾身帶著幹淨又清雋的氣息,既靦腆又幹淨。

她平日裏看什麼都怯怯的,小小一隻藏在家裏幫她做飯,會做出很好喝的飲料,會在她生病細心照顧,會偷偷攢錢請她吃飯。

她的眼睛一彎起來就是兩輪月亮,黑眼珠又純又甜,叫人看著一點辦法也沒有。此時那兩盞月亮卻熄滅了,淬了冰般木然而失落。

冉酒想了想終究要說,啟唇道:“或許你遇到的室友太垃圾了了,從不會珍惜你的好。我稍微對你好了點,你就會不由自主依賴我,喜歡我......”

她說不下去了,目光柔和:“汀汀,你這麼好,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我隻是你旅程中遇到的某個人,遲早要離開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我們性別不對,時間不對,過程也不對。”

容汀聽不下去了,輕輕啜泣了一聲,“要是原定計劃的終點就是這裏呢?”

冉酒忽然被她漫長的反射弧搞蒙了,“什麼意思。”

容汀的眼梢泛紅,然而瞳仁像墨色的珠子,證明她此刻清醒無比:“你不試試,怎麼能知道,我們的終點會去哪裏。”

她明明平時什麼都軟弱,甚至讓人有種可欺的錯覺,此時卻昭示著她的倔強。

“我的主動隻是加快了事情發生的進度,或早或晚,我們都要麵對這個問題的。”

冉酒滿眼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容汀的臉是失血過多的蒼白,然而唇角還是浮現出很淺淡的笑。

“你找我吹頭發的時候是怎麼想的,你讓我和你睡在一起時又在想什麼,還有允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