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惡劣的是,這件事差點被頂上了熱搜。即使筱稚她們及時運作給撤了下來,還是在微博形成了不小的轟動,引起了諸多小範圍的討論話題。

直到半夜,工作室的公關還在商討對策,筱稚見她臉色不好,溫聲讓她別看微博,先回去休息。

她卻知道,現在網上的風向八成已經臭罵滔天了。

每當出現爆/炸/性/事件,很少有人關注真實信息來源,人們不知道真相,也不明白誰是作俑者,更不會有人把視線聚焦在一個孩子身上,那麼總要有個人來背鍋。

她疲憊地打了輛車,又打開手機微博,看到自己的超話被封了,好多人艾特她時帶著亂七八糟的話題。

#一初中生給女cv刷錢20萬

#現在的直播怎麼了,開始詐/騙了嗎?

#球球無良cv放過未成年人

#女生被哄騙20萬元,家長說銀行卡被掏空

她後台的私信很快就超過了幾百條,大多是鍵盤俠的口水。

【最看不起你們這群人了,想恰爛錢就直說,天天哄騙小孩子算怎麼回事。】

【想要錢直接去當商業模特啊,騙什麼未成年人,要不是人家jc發現及時,這筆錢你就打算吞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好意①

司機忍不住勸道:“姑娘,現在什麼事兒過不去啊,你手腳還都健在,趕緊回家找個舒服窩兒,鑽在裏邊睡一天就沒事兒了。”

話糙理不糙,冉酒淚痕凝在臉上,又是漠然不在意的神情。

她用手背輕輕擦了把臉,默默領受了這份善意,下車的時候和人道了聲謝。

開門的時候她就知道家裏沒人,進去也不開燈,趿著拖鞋懶散地洗漱,更衣,鑽進厚實的被窩裏沉沉睡著了。

沉重的夢境像個過於貪吃的怪物,夢裏雨水連綿,荒野上草木瘋長,簡直像進了不見天日的地獄河,裏邊每個人都探出手來想拉她下水。

快點吧,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夢裏的場景,等著人們張牙舞爪的手慢慢淹沒她,感覺到身體慢慢沉淪,下墜......

她沒有呼救。

等醒來的時候,床上日光晃眼,屋子裏的紫色宇宙開著,在日光中飄散出微弱的紫色燈花。

她抹了把臉,有點納悶兒,自己什麼時候把這玩意兒也打開了。

沉澱許久的痛苦似乎在夢裏宣泄殆盡,她起來的時候有點暈,一頭柔順的發被汗水沾染成絲絲縷縷的。

胸口,胳膊,腿,手心都是濕漉漉的,像是進行了一場巨大的體力消耗。

現在的她很虛弱,隻想回自己安全的繭房,被關心,被溫情和軟聲細語包裹著。

可是她出了臥室,卻見到滿眼寂靜,茶幾上已經落了一層灰,廚房的門緊閉著,衛生間的毛巾全幹成片,貓懨懨地蜷縮在窩裏,見她出來也就是軟噠噠地喵了一嗓子。

如果這些還不夠令人崩潰。

冉酒下意識走到容汀臥室門口,鋪天蓋地的都是單色調。

白色牆壁,黑色的書桌,塑料床墊,除了她留下來的幾個彩色集裝箱,裏邊像是根本沒住過人。

冉酒隻覺得心死疲乏,悶痛又起來了,心髒縮成一團,隱隱的抽疼。

她的桌子收拾的那麼幹淨,冉酒以為她理所當然是搬走了,可是倏然又會想起每天晚上她伏案認真做著筆記,開著可愛的兔八哥暖黃色台燈,熟練優雅地敲打鍵盤,朝她看過來時笑容恬淡。

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從她心裏升騰起來,不知這一刻是太憤怒還是太寂寞,她破罐子破摔地給她打了電話。

響了二十幾秒,那邊才接起來。

冉酒想揍人的架勢:“你是賊嗎?專挑我不在家的時候偷偷進來搬東西!小心我換鎖!”

對方等她說完,語氣很平靜,仿佛在通知她一件事情。

“我已經都搬走了,裏邊剩餘的東西可以留給下一任租客用,也可以扔掉。”

冉酒要氣死:“就算搬走,和合租的人說一聲也是基本的禮貌。”

這回容汀好長時間才回答,“我以為我們已經告別過。”

這次冉酒泄了氣,徹底失力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樣子:“我想喝你煮的槐菊茶。”

那邊動靜有些嘈雜,容汀的聲音時隱時現:“抱歉,我現在不在帝都了。”

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冉酒噌的站起來,“那你在哪?”

“回我老家了。”

“要住多久。”

“不知道,看假期長短吧。”

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到她身上,冉酒驚叫出聲。

那邊的容汀聽到了,下意識著急地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