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飄在臉上有種涼絲絲的觸♪感,冉酒的視線基本是模糊的,但是總能看到個小小的黑點跑來跑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冰涼手拉著她的手腕,容汀聲音有點沙啞:“走吧。”
回家以後冉酒給她滴消炎藥,冉酒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種通透的琥珀色,邊緣帶著一點點茶色的紋,容汀捧著她的臉,有種快要溢出來的心疼。
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冉酒溫聲說:“我早上的時候還蠻好的,就是一天對著屏幕,中午有點視覺疲勞,忽然發現看不清腳本了,再說筱稚也說應該沒什麼事。”
容汀問她:“你明天還要上班嗎?”
“不了。”
容汀嗯了一聲,聽不出來情緒,“也好。”
她正要起身,冉酒卻像察覺到什麼似的,懼怕般拉住她:“汀汀,怎麼我眼睛有點疼啊。”
容汀慌忙湊近她的臉,“疼,為什麼會疼?”
她語氣有些著急,卻仍然輕柔:“剛才怎麼不和大夫說啊。”
冉酒仔細想了想,“就是......就是美瞳掉下來的感覺。”
美瞳掉下來?
容汀差點嚇死了,不會真是角膜出了問題吧?
聽著她嬌氣的聲音,容汀更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拿著醫囑又核對了好幾遍,上邊說應該沒有其他的問題啊,她有點無力,有種開口安慰冉酒都有點勉強的笨拙。
她來不及思考冉酒為什麼忽然情緒起伏這麼大,聲音有些發顫,“你等等,我看看哪裏還能掛號,不怕。”
卻聽到小聲的啜泣,冉酒一難過,悲傷就化成皮膚表麵一層淺淡的紅色,覆在她潔白如玉的臉頰上,偏偏她眼睛本來就紅,眼底卻幹燥,那種泫然欲泣的樣子總讓人憐惜。
容汀就蹲下來:“不哭不哭,難受的話......”
難受的話怎麼辦,總不能叫她忍一忍吧,誰能知道有多難受呢。
冉酒扯著她的衣袖不鬆手,“你還在嗎?”
似乎她隻關心這件事情。
容汀傾身抱住她:“我在,我在的,你別哭,我怕感染眼睛。”
“汀汀,你會不會嫌我煩。”
容汀愕然,輕輕撫弄著她的背:“怎麼會呢,瞎說什麼。”
回答潦草,語氣卻堅定不移。
冉酒哭的更大聲了,這一哭讓容汀更手足無措,從來沒見過她哭的這麼凶,若是因為眼睛疼也太可憐了。
掛號最後也沒掛到,冉酒哭了十來分鍾,忽然說不疼了。容汀再三確認,卻見她兀自摸索著去衛生間洗漱了。
折騰到很晚,果然不用吃飯了。
冉酒一個人睡她不放心,她安頓好冉酒在裏邊,自己躺在外邊。
她從未注意到冉酒的床邊有個自然下滑的坡度,因此睡在外邊容易沒有安全感。
而之前,都是冉酒睡在外邊的。
她心裏軟了軟,有一下沒一下順著冉酒的發,手腕上的翡色小葉刮擦著她的手腕,她忽然想起來什麼:“酒酒。”
那邊軟綿綿地“嗯”了聲。
“你的頭繩哪裏買的。”
“和給你買表那家一個品牌。”
容汀福至心靈:“專門給我買的嗎?”
那邊有些扭捏地“嗯”了一聲,還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順路買的。”
她不會承認晚上小脾氣上來,就像讓她承認在乎她。
有些時候她會覺得自己走了好久的路,淋雨過,跌倒過,摔傷過,曾經變得無堅不摧,但是偶爾,也想要一個能給她撐傘的人。
好在她遇到了。
兩個人蓋著一張被子,被窩裏暖烘烘的。
冉酒翻過身子來,月光朦朧,照在她眼睛上。眼角已經消腫了,帶著一點清潤的水光,亮晶晶的眸子裏帶著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