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冉酒咳嗽了兩聲:“別瞎說,我聽不見。”
她自己都沒發現喑啞的聲音帶了絲/誘/人,句子前後都矛盾。
容汀捧著她的臉,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喜歡你,想要你。”
麵前溫熱潮濕的呼吸湧過來,冉酒大致知道她們現在是怎樣的姿勢,立馬逃也般掙脫開,捂著臉內心尖叫。
容汀:“我就算現在做的不好,有些事情也可以繼續學,就像我學養貓貓一樣越學越好,你等等我好不好”
冉酒崩潰,她能不能別用這麼純情的聲調說這些事情啊,太受不了了!
容汀給她掖好被子,又把軟枕的邊角都弄順了,“酒酒,晚安。”
晚安你個鬼,冉酒後知後覺,好像讓她多親了一口。
她暗暗下決心,明天先不給她親了。
*
醫生說冉酒這段時間要注意休息,避免熬夜,不可以再強迫自己看東西,還說要經常給她進行眼部或者頭部按摩放鬆神經。
筱稚原本給她放了三天假,可是三天過後,冉酒說視力還是有些模糊,容汀又替她請了整周的。
她從網上買了蒸汽眼罩和眼部按摩工具,西潯的外婆聽了這事以後寄來她們那邊的古法中藥眼霜。
每天中午以後,她便會拿出眼霜和按摩眼睛的滾頭在冉酒眼周放鬆,滾了差不多20分鍾再戴上蒸汽眼罩,全套流程堪比頭療保/健店。
冉酒在家的生活相對單調,她喜歡睡覺,幾乎要把勞累了多日的睡眠都補回來,容汀有點怕她睡眠中毒,等過了一段時間就在她手機裏下了聽書和聽相聲的軟件。
後來她每次回去時,偶爾能看到冉酒戴著藍牙耳機,至於聽什麼就不知道了。
她會湊到冉酒麵前,比出個數字:“酒酒,這是幾。”
冉酒看了兩眼,偶爾說對,偶爾說錯。
心裏腹誹,誰現在還用這麼老套的測試視力方法。
容汀失落地照顧她躺好,像是愛護一個珍貴的水晶藝術品,安慰她一切都會好的。
她們學校的課程已經不算太多,正好空出時間中午給冉酒做飯,做慣了日常吃的,就照著社交軟件上一些流行的菜式做。
有天她看中了鍋包肉和花甲粉,囑咐冉酒在屋子裏不要亂跑,就出去了。
冉酒聽到門的響聲,確定人已經走了,動作流暢地掀起眼罩,一臉淡然地去了衛生間洗漱。
這段時間天天窩在床上,居然養出點易出汗的毛病,稍微被熱氣騰騰的眼罩覆蓋十幾分鍾,臉上的汗就蔓出好多。
她帶著手機進來的,洗完臉以後褲兜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看到來電顯示,猶豫片刻接起來。
這回她先開口:“上次你說的問題我已經考慮過了,我在這邊過得很好,暫時不想回去。如果今年過年有時間,我會去看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很安靜。
對方已經很久沒給她打過了,此時的聲音如同運轉破敗的機器:“小酒,他欠了賭債,已經消失好久了。”
良久,冉酒情緒毫無起伏地“嗯”了聲。
對方毫無邏輯地指責她,怨念劈頭蓋臉砸下來:“你一直都看他不順眼,現在滿意了嗎?”
“你爸爸走了,他也走了,我現在真的一個人了!”
冉酒等著她發泄完,中間還有餘力打算洗洗毛巾,卻發現容汀早就用熱水燙過一遍了。
所以她站在逼仄的地方,手頭沒什麼事情做,耳邊全部是女人絕望的聲音。
無處可遁,無處可逃跑,隻能硬著頭皮麵對這樣的折磨。
她抓著流理台的手指繃起,上邊孱弱的筋絡聳動著,聽著女人一聲聲蓋棺定論的抱怨。